宁王一怔,片刻之后才明白了明华这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究竟是何意思。当时他与周驰说话时,似乎就是在春至宫的外围。“当时只觉得那处人烟稀少,我才与护卫多说了两句,并未想到坏了县主的名声。”
“殿下这般说,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明华低声道:“隔墙有耳这样的事情,谁会料得到。更何况当时是明华未曾现身,也未曾避开……”
宁王略微笑出了声,“既然县主不怪罪,那你我之间也不必如此客气了。只我刚刚说得事情,还请县主转告林国公才好,免得酿成大祸,误了县主终身才好。”
“多谢王爷提点,只是王爷也未免太过于妄自菲薄了。”她这才心中安定,知道宁王此次入宫正是为了递那请罪拒婚的折子。“王爷在北疆立下赫赫军功,昨日又一言压得北陵使节高展平未战先输。这般青年才俊,如何会是‘误终身’这般的评价呢?”
虽然昨日听到了宁王说自己寿数不长,看他也中气不足的样子,然而明华心中总归是有疑惑。
宁王闻言一愣,半响才道:“县主这般称赞,倒是让我心中不安。只婚姻大事自当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回京时间虽短,却也知道林国公爱女深重。”他语调舒缓,带着之前不曾有的疏离和淡漠:“县主听林国公的话,定然无错。”
明华一愣,看着那如玉石一般透着凉意的脸,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没有羞恼,反而升起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同病相怜的感觉。只是她还是比宁王好些,算计她婚事的都是一些在她看来不相干的人。而宁王,是被他的父亲算计了。
这样的话自然不好明说,因此两人之间难免尴尬。明华抿唇不言,宫道到头,两人即将分道扬镳时明华才又屈膝行礼,临行之前忍不住看着宁王苍白的脸多言一句。
“多谢王爷肯为明华多想,只是……”
明华屈膝顿了顿,等直起身才抬头看向宁王。
“那宁王殿下呢,婚事也是听从皇上安排吗?”她抿唇,一双眸子直直盯着宁王,明知道不应该可是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昨日我既然在春至宫之中,自然是全然明白了前因后果。殿下既然知道我父亲对我这个嫡长女很是爱重,就不当再做一些无谓之举,不是吗?”
宁王怎么也没有想到明华会说出这番话,神色露出一瞬间的愕然,只深深看了明华片刻,这才缓声道:“县主多虑了,我所言所行自然是深思熟虑的,无论如何也不该说是无谓之举,不是吗?”
明华紧抿着唇略微放松。她笑了笑,之前的话已经是多言了。宁王若真要如此行事,她自不会多说什么来管闲事。微微颔首,她与宁王别过朝着后宫走去,那宫女这才快步跟上,低声在旁道:“宁王殿下素来疏懒,不爱与常人来往,竟然能与县主说了一路,可见你们两人投契。”
明华扭头笑着看了她一眼,这才低头道:“这位姐姐真是说笑了,宁王殿下不过恭贺我罢了。想来他常年在北疆抵御外敌,对于北陵人也没有什么好感吧。”
“这也算得上是同仇敌忾不是?”
这般费尽心思的让她与宁王扯上关系?明华微微抿唇,不再多言语什么。
入宫谢恩素来都是一个过场,更何况明华近来颇得皇上关注,皇后也不会与她为难,反而笑着说了些闲话,转而就道:“本宫听闻,县主入宫途中遇上了宁王?”见明华点头就笑着道:“宁王这孩子,说起来也是这些年来在北疆耽搁了。如今他入京修养,我与皇上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给他挑选一门婚事……”
她说着看向明华,见此女虽然已经二十有二,却依然如同未出阁的少女一般肤若凝脂,唇带水光,一举一动更是贵女风范,纵然与她说话也不见丝毫的拘束、紧张,心中倒是有些可惜了。
若不是皇上心意已决,定然要让她嫁给宁王的话,皇后倒是想为自己儿子齐王求得这样一个侧妃。家世显赫不说,还颇得林国公疼爱,母族给力,自身又拿得出手,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年纪太大了些。
倒是便宜了如今宁王那个病秧子!
皇后心中转了无数的念头,想起谢侯夫人所说的那些话,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林国公这些年来愈发的势大,在京城之中竟然渐渐呈无人敢轻易为敌的局面,堂堂谢侯家的儿子,结果说退婚就退了婚。这般霸道行事,皇上自然是不喜的。
她对朝政也略有耳闻,有关宁王这一门婚事倒是知道得也算清楚。皇上会被谢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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