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见定国公时定国公正在发呆。慕青进来通报他没等想起金嬷嬷是谁,来做什么便胡乱点头。也是金嬷嬷在道万福时他才想起这个人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嬷嬷,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嬷嬷有何贵干?可是娘有什么……”虽则心里头对她的来意猜到了五六分,面上却是半点也不能表露的。
“请国公爷放心,老太太身子硬朗,这会子喝了点粥又服了一剂药,正歇息呢!”金嬷嬷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但她本不是个和蔼可亲的人,这般做作起来便多了几分别扭。
定国公不想同一个奴才纠缠,便直接开门见山:“那嬷嬷来可是娘有什么吩咐?”
金嬷嬷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便同他打太极,直到定国公不耐烦才道:“老太太知道您遣人查先夫人妆奁的事,因而使我来告诉您一声,要查便让管理的人将这些年的账本呈上来,派几个掌柜账房细细的差便是了。”
“……母亲教训的是。你回去告诉娘,就说我知晓了。不过这事不急,老太太身子要紧。”
“老太太还说了,要账本可以,只一条,您多年不曾管过先夫人的事,如今却盘查起来,没个明目由头她老人家可是不依的。”将老夫人摆出了,有些话便能说的硬气了,金嬷嬷觉得自个儿的脊背也挺直了三分。
“这有什么由头?”定国公笑了笑,“青衣眼看就要及笄,虽说婚事未定,可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她母亲的东西自然好给她盘点清楚。不然以她的性子,日后保不准带着夫家人上门算账了,咱定国公府的颜面还要不要?”
带着夫家人上门算账?听国公爷的口气,是要给大小姐找高门的夫婿了?
金嬷嬷听的分明,定国公定是知晓了蒋氏的事,这是在补偿大小姐。不然既然退了与威远候家的亲事,又同老夫人商量过不与高门大户结亲,这会子怎又是这个态度。
“国公爷说的是,老奴这就去催管理先夫人妆奁的人,让他们速速将账目呈上来。”
“如此甚好。”
金嬷嬷虽然看出定国公知晓了实情,回去后却不敢将这话同老夫人说实话。更何况定国公已经向她表了不想将此事张扬闹大的态,她不领倒显得不识好歹不懂大体。思虑再三,她终只说是定国公为穆青衣准备嫁妆。
老夫人本是不信,她一再保证定国公脸色无异,且对老太太十分关心,定不知蒋氏死因。又说定国公不见老夫人是因为脸上手上受了伤,怕老夫人担忧,因而才不敢见面。老夫人这才信了。
送走了金嬷嬷,定国公在书房呆了一下午后,召见了大管事。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大管事本以为定国公要追究老夫人打听到外院消息一事,不想竟直接问先夫人的妆奁,愣了愣才回道:“先夫人的妆奁多是田庄地契,先前打理的人是先夫人带过来的陪房,后来先夫人去世后,老夫人新指派了人。不过因为先夫人武学世家,她的陪房也会两下子,派去接手的人没能讨着好,大都被架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也有卖主求荣,与接手之人沆瀣一气糟蹋先夫人田产,将丰收之年记作大旱大涝颗粒无收,或是将肥地倒买换做山地赚取差价的,这些人小的列了个名单,国公爷若要追查按着名单即可。不过因为时间太急,一时尚未查全……”
“哼,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定国公暴怒,“给我查,仔仔细细、一个不漏的查!”
“是!”
“另外,老太太是怎么知道外院的事的?难不成我这个国公爷连在外头打了个喷嚏老太太都能摸的一清二楚?”若不是消息走漏,老夫人怎会知道他见了蒋氏的丫鬟,怎会知晓他已洞悉蒋氏的死因,又怎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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