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抬了头,眸子轻飘飘在陈大医脸上一扫,低声道:“嗯,怎么说?”
这人一脸淡然,陈大医反而拿捏不准,到底九公子是想知道王馥的消息,还是要探问谢氏小娘子。思忖半晌,陈大医咳了一声,道:“王娘子活蹦乱跳,与谢娘子诊脉的时候,王娘子就在旁边,咳……精力旺盛的紧”说了这话,抬头看看九公子。
九公子微微一勾唇角,鼻子里似有似无“嗯”了一声。
这种情形……陈大医心里寻思,别管这位公子爷是什么意思,今儿个统共就去了藤花巷子,那就先拣王伉府里的事儿说。拿定了主意,陈大医以一种闲话家常般的语气,道:“王娘子欢实,谢小娘子……以脉像上来看,不是受了寒气,是食多了辛辡之物,有点火气”
“嗯,食多了辛辡之物”九公子手掌向上,五根修长如玉的手指一团一松……垂眸看了掌心里的海珠,漫声问道“大医是如何解的?”
“老夫就抓了些去燥泻火的药”陈大医暗暗甩了把冷汗,低声道“叮嘱她的贴身嬷嬷拿去煮了,饮个两日,也就好了”
其实谢姜有病没病,九公子已经猜了个透澈。
王伉请陈大医去诊断,九公子正好趁机将人截过来问一问,这个诡诈狡猾的小人儿怎么装。
心里盘算是心里盘算,九公子脸上却仍是一片平和:“哦,如此,本公子就放心了,主事夫人远行,家里有人生了病患,子戈……”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从矮榻上站起身来。
陈大医忙起身离了榻座儿,拱手道:“九公子兄弟情深,着实让人羡慕啊”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再扯下去己没有了什么意思。九公子便微微扬起眉梢,淡声道:“其实本公子请大医来,还有一件事,本公子手下前几天受了些伤。想请大医看一看”说了这些,转眸看了远山吩咐“东城不是在前头楼上么,领陈大医去”
两个人几问几答,远山也是听了几耳朵。情知九公子问完了话,这时候是要支陈大医走。当下便垂手睑目。先躬身向九公子揖礼应喏,而后向着门外侧身一引,道:“大医请”
陈大医转身向九公子略一拱手,便随了远山出门。
门扇开开合合,冷风吹着碳火,呼呼窜起了火苗。九公子负手走到窗前,凝眸看了窗外一株杂树,虬笼的枝杆上满满裹着的冰溜子,经火光一映,竟泛起了似金色又似紫蓝的光芒。九公子不由怔住。
寒风挟着雪屑旋了进来。冷气一扑,九公子恍然回过神儿来,曲指“锉锉”敲了几下窗棂,沉声道:“冯关……”
远山见谢姜就像老鼠见了猫,凤台东城两个人伤又没有好利索,九公子只好用冯关铁辣与乌家兄弟跑腿。冯关进了屋子,躬身道:“公子有何吩咐?”
九公子微微眯了眯眼眸,遮去眸子里一闪而逝的笑意,淡声吩咐:“去找新月,明天去浮云山赏梅。本公子要见到两个娘子”
西街藤花巷子。
早晨金盏突然过来探望,吓了韩嬷嬷一跳,有心挑明谢姜已经痊愈,又怕透出去让九公子的人知道。只好以谢姜受凉避风,拦下金盏。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到了下午晌,王伉便请了陈大医来。这老头儿医术高超,且为人又耿直,不说他与王氏族人关系密切。就单单这个脾气,两个人也钻不了什么空子,韩嬷嬷与谢姜心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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