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个意思,好像还有内情,王馥放下床帐,催促道:“快说,那天晚上怎么了?”
“你晚上做了梦,梦里跟人打架”谢姜闭上眼细声道“拳打脚踢,嗯哼···厉害的很,躺下,闭上眼听我说”王馥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嘀咕“瞎说”
“我怕你魇住?”谢姜的声音越发轻缓“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况且这种事?怎么好拿出来说?”
牵涉到小女儿的私密事,确实不能让旁人知道。王馥翻过身道:“怎么不早说···”话说半句便住了口,这人鼻息沉沉,己是睡的熟了,小姑娘撇撇嘴巴,小小声道“算是我不对好了?怪不得玉京贴着墙铺被”嘀咕归嘀咕,扯着绒被往中间挪挪,缩下身子睡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韩嬷嬷进了紫藤院,见北斗坐在木廊下做针线,便问:“娘子在屋里么,怎么就你自己?”
“两位娘子在内屋歇息”北斗收了竹箩,站起身来“左右这边儿没有事,她几个便去苞厨做晚食。嬷嬷怎么才回来?”
韩嬷嬷没有答话,推门进了正厅,在珠帘子外头屈膝施礼道:“娘子,该起了”
谢姜坐了起来,揉揉眼睛道:“进来说”嘴里说着,掀帐下了床榻,韩嬷嬷拿件紫绒薄氅递过去,压下嗓音道“老奴刚从雪姬那里回来”
大上午到现在,要是没有什么东西可挖,早该回来了,如今磨蹭到晚上,想必事情不少。
床帐微微晃了晃,谢姜轻声问道:“仔细说,这些事让她知道也好,心里有数,今后做事便会少些莽撞”
这话,显然说的是王馥,帐子里闷闷哼了一声。
韩嬷嬷缓声开口:“高阳夫人出身衍地赵氏,与娘子的嫡母赵氏是亲姊妹”
谢姜点头:“我知道,就是如此才怀疑她送美姬给姨丈,用心险恶”
赵氏与谢怀谨,别说夫妻情份,一年到头话都说不上几句。她不想是因为残害谢家子嗣,而招致谢怀谨厌憎,反而怨恨二夫人夺了宠爱。赵氏的失落怨念,做为妹子的高阳夫人自然知晓,高阳家同谢府相距千里,整治不着二夫人,于是便瞄上了崔氏。
送艳姬给王伉,便是一招。
韩嬷嬷道:“雪姬来前,高阳夫人要她尽早怀上子嗣”
用子嗣做阀子,在男人身上绝对有效。
冷啍了一声,谢姜笃定道:“不只这些罢,嬷嬷去了几个时辰,想必还有其他事”
“甚么都瞒不过娘子”韩嬷嬷展眉笑道“雪姬与老奴套近乎,赏下五金”伸手从袖袋中掏出金锭来“等会儿锁柜子里去”
高阳夫人刻薄尖酸,绝对不会如此大方,这边又是崔氏独揽大权,一个姬人出手便是五金赏赐···怎么这样有钱?
韩嬷嬷拿着金锭捏来捏去,分明是有意让谢姜仔细看看,看来这中间还是有什么事儿。
谢姜挑起了眉梢,稚气的小脸上竟然露出丝戏谑来:“我猜?除了高阳夫人,雪姬另有一个东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