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这碗饭。
示意寒塘重又放下床帐,赵大医站了起来,思忖半晌,还是决定说实话:“这位小娘子…唉!就算寻了灵丹妙药,咳…恐怕也没有几天…"
瞄了眼赵氏瞬间阴下来的脸色,赵大医躬身施了一礼:“那个…有人家今日复诊,咳…告辞"
目的落了空,赵氏心里又是烦燥又是生气,强笑道:“谢谢大医,秋离…还不给大医拿诊金"
“不用,这点子小事,用不着客气"赵大医连诊金都不要,径自出门。赵氏紧追两步,低声问:“赵大医,二娘子她,真的严重么?不过就磕到柱子上头,哪里会…"
话只说了半句,赵大医截住话头,低声劝道:“同是本家才多说两句,夫人可别恼"回头看了身后,见只有赵氏的两个丫头跟着,压下嗓音“…这个小娘子,已没有多少日子好活,夫人还是赶紧想法子…莫等谢家主回来,同你闹生份了……"
虽然话说的含糊,意思却清楚的很,二娘子死了,敢紧想辙应付当家的罢,要是人家阿父回来,子嗣撞死了一个,不跟你闹腾才怪…
说了这些,赵大医拱手一揖,头也不回跨出门去。赵氏呆站了片刻,扫眼一瞄院子里,压抑了几天的火气騰騰窜了上来。
低空断云居东南角儿有几棵碗粗的木棉树,上头绑着绳子,北斗带着两个小丫头正往上搭洗净的白布条。满树红灿灿的木棉花,衬着一绳子白…分外刺眼。
赵氏阴沉沉问道:“这是做甚,还嫌不够晦气么?"
“甚么晦气…"二夫人进了断云居的大门,正正好接上话“大医吩咐裹伤的布要洗净…晒干,说这样好的快些…"说着说着,二夫人眼圈儿泛了红,抬脚儿往屋里奔“夫人不容我们娘儿俩,北斗…别晒了,收拾东西去…阿姜死也要死在外头,别碍夫人的眼"
外面的事儿安排妥当,二夫人正发愁怎么送谢姜出府,赵氏提了醒。
听话听音儿,北斗“咣垱"一声撂下铜盆儿,转身往屋里头跑:“暮雨,别翻棉衣了,快装进去,咱们走…"
暮雨扒着窗子,高声接话“…旁的不拿了行么?就带二娘子几件换洗衣裳,二娘子再憋在府里,闷也要闷出大事儿…"
不过片刻,四个丫头拖包袱的拖包袱,拎匣子的拎匣子,一付走人的架势。
赵氏气的脸色煞白,抬手指着寝房的小窗,咬牙道:“好,崔虞…今儿个你敢出谢府,我立刻上报郡守"阴阴笑了两声“斥你挟财私逃出夫家,嗯…莫不是与谁约好了的?"
后一句话,真是诛心。
不管真假,二夫人真要出府,赵氏既咬牙切齿喝斥出二夫人的闺名,就能不认她这个人。何况…还有让二夫人辩解不清的事儿连在后头。
寝房内静寂无声。
赵氏冷冷哼了一声,扫了眼秋水秋离两个,道:“吩咐守门的随护仆妇,崔氏女要走,就让她走…谁也不许拦"
撂下这句话,赵氏一脸端庄淡然,挺胸出了断云居。
秋水秋离两个人,你看我…我看看你……末了对着寝房的方向略一屈膝,急急去追赵氏。
院子里只剩下断云居的人。玉京放下包袱,摆了手让各人该干嘛干嘛,自已轻手轻脚进了内屋,二夫人斜身坐在榻沿上,摸摸谢姜的小脸儿,扭过脸轻声问:“大夫人走了么?"
玉京屈膝施礼:“走了"
二夫人的腮边露出个小小的酒窝儿来:“你们护好二娘子,外面自有人接"说了这些,转眼看了谢姜,安抚道“别怕,阿娘送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