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伟点点头,“郭翔在案发之后去了知了山,唐心留在燕京负责追查古灵珊下落,其后也是她在星舞夜总会独立指挥了这一次的抓捕行动。”
“你还真敢放手...”
“她做得不错。”
“是做得不错。”中年男子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问,“这样的处理结果,她...情绪怎么样?”
张伟捏住文件袋,实话实说:“情绪不太好,她还是太年轻了,不善于从大局出发...”
“哈哈哈哈,毕竟是老司长的闺女嘛,一根筋,可以理解...”中年男子摘掉老花镜,笑着挥了挥手,“你去吧,我也该休息了。”
“不回家么?”
“不回了,这个点儿,她们早都睡了。”中年男子的目光中流露出丝丝温情,“就在沙发上打个盹儿吧。”
“您好好休息,我回去了。”张伟向后退一步,转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他用小臂将沉甸甸的文件袋夹在胸前,低头瞄了一眼手表。
窗外的雨还没有停。已经很晚了,沿途路过的一间间办公室房门紧闭,伴随着空荡荡的脚步声,声控灯一路亮起,延伸向长长的走廊尽头。
他在走廊末端拐了个弯儿,来到了机要室门口。
一个花白头发的小老头坐在桌子后面,借着台灯光,眯起眼睛读一本小说。
张伟打了声招呼:“老王,这么晚了,还在秉烛夜游啊?”
“呵,就等你呢。”小老头合上了书,抬起头笑道,“没事儿做,看点儿闲书。”
张伟瞄了一眼,见得是一本武侠小说,继续道:“吴局让我送过来的材料。”
“嗯,你把这个签一下。”老头将文件袋拿在手里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便递过来一份登记薄。
张伟低头签了,又还回去:“你年纪大了,我帮你拿进去吧。”
“不用不用,里面黑咕隆咚的,你进去了还不如我这把老骨头呢...”老头摆了摆枯瘦的手,捏着档案袋便要起身。
“哎。”张伟忽然伸手将文件袋按在桌子上,笑呵呵的道,“老王,我那老岳父前些日子回了趟老家,带回了几瓶十年的花雕酒,一直没舍得喝,你想不想尝尝?改天我给你提两瓶过去?”
老头一愣,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你啊!”他抬手指着张伟,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你啊!”
笑了两声,他从腰间抖出一串钥匙,转身去开了机要室的门。
“咳咳。”老头把脸一板,“记得给我锁门啊,别留尾巴。”
“放心。”
“哼,老拿这种小把戏对付我这老家伙...”老头拎起桌子上的登记簿抖了抖,晃晃悠悠的走了。
张伟扭过身四下看了看,而后推门进了机要室。
他按亮了灯,从一排排档案柜中间穿过去,先将手里的材料按日期归了档,又轻车熟路的找到另一个档案柜打开。
“咳...”他轻咳一声,抬手在面前扇了扇灰,然后在排列工整的文档资料中找了找,最后抽出了一个灰褐色的文件袋。
封条上有几个红色圆珠笔写下的大字,虽然时隔许多年,字迹却仍未消退。
“731纵火案。”
张伟目光微微一凝,转身将档案袋放在桌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启开封条。
他警惕的环视整间档案室,而后又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只精致小巧的微型相机...
雨下了一整夜,连绵不停。
凌晨三点,赵铭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直勾勾瞪着天花板难以入眠。
他在想,小梅姐睡着了没有?在做梦么?做着什么样的梦?自己会在不经意间闯进她的梦么?
谢梦瑶呢?将萌萌不在,她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会安然入睡么?或许是多虑了,在两人未曾相识之前,这个女人不也安静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么?
他又想到了半个月后的婚礼,情不自禁的伸手在旁边空荡荡的床上摸了摸,就好像谢梦瑶此刻正静静卧在自己旁边,香甜的睡着...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接收到了一条短消息。
赵铭思绪中断,转过身望着在黑暗中一下下闪烁的绿色提示灯,发了一会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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