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长时间不见面,因此再次相逢,自是高兴。
程亮甲早到了半天,养精蓄锐,此时满面红光,精神愉快:“林大人,这次琅琊山之行,可探听到重要的消息吗?”
“嗯,收获不小。”林放鹤洗了把脸,用毛巾擦拭着,坐在屋中的凳上。反问道:“这里的情况如何?”
程亮甲努努嘴,嘻嘻笑着说:“我也刚到,了解有限,以偏带全,难免误差——还是让老林自己说吧?”
“也好。”
林自仁诚惶诚恐掏出一个小本,铺在桌上,毕恭毕敬地翻开,一字一板向两位上司汇报。他在六扇门这行当任职多年,为人古板,做事认真,虽无大的建树、但也没有什么毛病过错。廉洁自律,克勤克俭,不惹是非,惟命是从,尚可算是一个本分的公职人员。他说:“我们从打接到监视日升客栈的指令,三班轮换,每班两人,昼夜不息,丝毫不敢懈怠!这几天,截至今天下午,客栈一共入住客人六百八十四人,长期住宿二十一,临时住宿六百五十三人。几天以来,陆续退房走掉的有五百七十二人,剩余一百一十二人。他们的身份、籍贯、姓名,到客店一查入住登记簿就能找到……”
“好,好。”林放鹤一听之下,感觉发晕,“简便截说,我想知道这里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这个倒没发现。客人出入,中规中矩,旅店经营,合情合法。”
林放鹤苦笑:“这样的地方,从外表一定看不出所以。你们难道就没有找个机灵一点的人假扮旅客,混进客栈去查一查吗?”
“没接到上峰命令,我们不能这么做。”林自仁微皱了下眉,摇头说,“如果逼得太近,又怕言语不谐、被对方察觉,你们也知道,被监视者一般都是非常谨慎而小心的?”
林放鹤点头称是:“这个倒不假。”
“不过昨晚上有一件事,监视的人报上来之后,大家都不太重视。”林自仁瞧了林、程二人一眼,小心翼翼地说,“不知道能否有用?”
林放鹤目光一扫:“你且讲来……”
“昨夜三更之后,日升客栈陈老板曾偷偷地溜出后门,一个人跑到了城南的一座破庙……”
“破庙?”
“城南有一座云接寺。”
“云接寺,你详细讲一讲?”
林自仁合上笔记本,定心想了想,接着说:“这云接寺乃是当年南朝一个有道高僧所建,几百年一直香火鼎盛。后来因为元末战火频繁,屡遭滋扰,加之主殿被雷火击中,焚烧殆尽,庙中香客才逐渐稀少,留下空庙一座。这年月一久,屋宇失修,只落个颓垣断壁、梁倾顶塌……”
“那陈老板到这里去干什么呢?”
“现在还搞不清楚。”
林自仁慢腾腾说:“昨天发生情况后,负责蹲守的两个捕快一商量,决定留下一个人监视,另一个尾随其后。跟过几条街,又穿过了一条狭长的过道,来到城南云接寺。由于破庙里草木阴翳,蛇虫窜行,跟踪的人心里害怕,加上夜色昏暗,被那个陈老板三拐两绕、竟然把人给跟丢了!”
“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