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恐怕少有人能与我匹敌!因此虽然彼此间隔了十丈之远,又在暗夜当中,我还是清晰地记下了此人的相貌……”
“年兄但讲无妨。”
“身躯高大,甚是魁伟。狮鼻阔口,巨眼浓眉,一张方形的国字脸,颇具风霜之色。两鬓虽有些斑白了,但双目顾盼之际,依然如两道冷电,豪气不减!”
“这个……”林放鹤的双眼愈发闪露出怀疑的神色,半晌不语。
忧天见此情景,转头召唤身旁那两个韶华少女:“瑶华,月露,你们且收拾起一应器具,先一步赶回草堂。用清晨汲取酿泉之水、与采自山中经过九蒸九晒的百花之茶,煮上一壶香茗,以待嘉宾。我和客人随后就到——”
“是,主人。”两名少女盈盈一拜。
穿杏红杉子的瑶华撑开琴囊,小心将古琴纳入其中,抱在怀里。而身着绿衣的月露则负责把茶盅、香炉一一收入方盘,待收拾已毕,双双躬身退下。
忧天起身,摆手相邀:“二位不嫌,请到寒舍一叙?”
林放鹤辞让说:“初次见面,怎好叨扰?”
“哦,我刚才忘记跟两位讲了。”忧天笑道:“除了演奏乐曲,弹一弹七弦琴,鄙人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偶尔喜欢涂抹两笔。尤其擅长水墨丹青、人物写意,关于那个月夜舞剑之人,由于记忆深刻,我还特意绘了一幅肖像,就存在鄙舍之中。二位如果不忙,前往一观如何?”
“如此却之不恭了。”
林放鹤抱拳施礼,三人一起出了醉翁亭,绕过酿泉,又向北折行几十步,拐上了一条曲曲弯弯的山道。山道如羊肠,拾阶而上,道两边长满荒草。又走了许久,三个人登上一座石台。站在巨石之上,遥望对面,一道雪浪翻滚喷珠溅沫的瀑布奔腾而下,轰鸣有声!
石台下有一断崖,下临深谷,紫烟升腾,深不见底。忧天走在石台边,招了招手,断崖那边一阵吱呀之声,几经迁延,折叠腾转,缓缓送过了一道非金非铁的七彩之桥。忧天转头笑了笑,抽身迈步带头踏上那座窄窄的小桥。唐羽和林放鹤随后跟进。走在窄桥之上,只觉触脚柔软,摇摇晃晃,脚下山谷中水声轰然!
唐羽偷眼一瞧,却见脚下残云舒卷,飞鸟绝迹,不禁心惊胆战。
过了小桥,前面已来到一处草堂之前。草堂三间两柱,二室四窗,屋顶全然以竹节用代陶瓦。窗上糊着雪莲纸,门口竹帘低垂。堂前约有十几丈开阔平地,土质肥沃松软,遍植着山竹野卉、紫杉藤萝,绿阴蒙蒙,朱实离离。
几个人转过一条碎石小径,来到庭院,两边数竿修竹,轻微摇摆,数株不知名的花正开得妖娆,香气馥郁。
忧天在前边引路,来至小径尽头的一个屋舍,用手一指:“这里是我的书斋,平时调弄素琴,阅读诗书,旁人是不许随便进入的。”
林放鹤、唐羽仰头,只见书斋门楣上横着一幅鎏金匾额,上书三个翠绿色古体篆字:杞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