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话声音不大,语气却很重,等她说完“有仇必报”这几个字,包间里死寂无声。
叫小云的小伙子和这老太太耳语了几句,老太太点头说:“你们说法各有不同。一个说我孙女是让八家将害死的,一个说我孙女是让洪家害死的。我想了个办法,咱们来个三堂会审,今天把事情搞明白。老太太我呢,这么多年有个习惯,做事不过夜,今日事今日毕。如果今天弄不出结果,晚上觉都睡不好。你们各有各的说辞,那就一个个来吧。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李先生前两天就从京城赶来了,那你先说。”
这位李先生站起来,绘声绘色说了起来。他说的话我是一句都听不见,就看他在那侃。听着听着,藤善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反驳。
老太太阴着脸:“一个一个说,不要那么没礼貌。云啊。”她叫那小伙子。
叫小云的小伙子手伸进内兜,也没看出手,突然一道寒光射过去,正扎在我和藤善之间的八仙桌上。这是一把精致的飞刀,扎进桌面好几寸,刀把兀自震颤不停,嗡嗡作响。
李先生停下来,呆呆地看着,小云露出的这一手把我们都震住了,这小伙子手劲也太大了吧。
想当时黎礼也是一把飞刀救下伊万,准头和发刀的决断力相当惊人,看样子这功夫是他们黎家世代传承的。
藤善气呼呼坐下,干瞪眼看着李先生胡说八道。我虽然听不见,也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因为真正的真相当时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我问藤善他说的什么,藤善拿出手机要打字给我看,这个动作被老太太看在眼里,她抄起拐杖在地上拄了拄,示意李先生先停下话头,她对藤善说:“你叫藤善是吧?”
藤善点头。
老太太道:“你不要把李先生说过的话告诉齐震三,要的就是他什么都听不见。等李先生说完再让齐震三讲讲他的经历,我要他原汁原味的叙述。”
这老太太够猴精的,我听不见反而成了她的隔离审查。
看样子她先让李先生讲也是大有深意的,并不是什么先来后到。李先生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听不见,然后我再讲,这样黎家就会得到更真实的说法。
藤善对这个问题也不争执,反正我们经历的都是真事,真金不怕火炼。
好半天等李先生叙述完了,老太太抬起拐杖用拐杖头指着我:“来,你说。”
我清清嗓子正要开口,大门忽然推开走进一个姑娘。这女孩刚进来,我差点叫出来,她太像黎礼了。等擦擦眼睛细看才觉得不对劲,这女孩比黎礼要小一圈,五官极其精致,气质如玉,让人看了就舒服,像是一件极其精美的瓷器。
黎家的孩子都怎么长的,男的是翩翩公子,女的是天生丽质。
进来的这丫头并不是空着手,还抱着一台古琴。古琴相当长,超过一米,不知用什么木头打造,看得就沉甸甸,在这女孩手里如若无物。
小云的小伙子看见这女孩皱眉:“你来干什么?”
女孩说了句什么话,小云非常不高兴,老太太却看得开,摆摆手示意这女孩按自己的想法去搞。
老太太看我说:“齐震三,我介绍介绍,这个丫头是黎礼的妹妹,她听说你们带来了姐姐的死讯,她要过来助助兴。”
我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可助兴,又不是喝酒。
这个女孩抱着古琴上了前面的小舞台,上面有两张椅子,她把古琴放在上面,然后取来一台香炉,点燃里面的熏香,整个包间飘散着淡淡的香气。
老太太对我做手势:“开始讲吧。”
我从难得一静到八家将找我们开始讲起,说到我们准备去铁椅山,我第一次在车里见到黎礼的情形。
刚说到这,忽然冥冥之中响起琴音,我大吃一惊顺着声音去看,正是舞台上那女孩在操琴而弹。
因为耳朵不好,琴音像是隔着好几重山缥缈过来,说有也有,说无也无,如同黑暗中的一盏小桔灯。
我看着这个女孩。
老太太道:“继续讲啊。”
我深吸口气,开始描述第一次见到黎礼的情景。此时舞台上那女孩的琴音清越,如涓涓流水,似乎带着我又回到了那个场景。
那天我和藤善上了车,看到她和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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