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珍用手电照着滚地龙,光亮在滚地龙的皮肤上画圈,应该是在吸引它的注意。
滚地龙别看没有眼睛,不知它是用什么东西来感知外部世界的,能觉察到光源,轻轻侧头,大嘴对准了我们。
陈玉珍缓缓往后走,一边走一边用手电转圈,滚地龙缓缓爬动,从藤善的身边掠过,相距还不到五步。
藤善站在那里背着尸体完全僵住,动都不敢动,能体会到他现在的感觉,估计冷汗在脸上已经凝成汗珠了。
陈玉珍真是胆大包天,像斗牛一样逗着滚地龙朝他过来。我看着他心生感慨,这老狐狸平时是老油条,关键时候真有担当啊,以身犯险把怪物引走,有胆色。
正感叹,陈玉珍退着退着突然停下来,突然把手电筒朝我一抛,我傻愣愣下意识接到手里。
光线正照到滚地龙的脸上,滚地龙已经到了近在咫尺,毫无征兆中突然朝我一扑,我脑子嗡的一吓,眼看着血盆大口逼近,臭气熏天。
在心里我给陈玉珍八代祖宗都问候一遍,这时不是计较的时候,得想办法赶紧脱身。
眼看着滚地龙逼了过来,我往前一纵,抓住它身上的鳞片,紧接着快蹬了几步,用出天罡踏步,翻到了它的身上。
滚地龙仰起头,张着大嘴,滚滚黑气从里面冒出来,我脑补了一下声音,它应该在仰头嘶吼。
我趴在它的鳞片上,按照位置来说,应该是脖子。滚地龙猛地往前一蹿,深入黑暗,我趴在它的身上,四周冷风直窜,吹得脸上毛孔张开。
它不停摇头摆尾,冲过那棵大树,搅动无数的树须浮动,划过我的身上。
我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是紧紧抓住鳞片,至死也不能松开,爱咋滴咋滴。
滚地龙一会在地上飞爬,一会儿又攀上洞壁,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如同墨染一般,什么都看不着,什么也听不见,像是在梦里腾云驾雾一般。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能感觉到滚地龙爬行的方向应该是往前的。我正浑浑噩噩,突然黑暗中亮起一盏孤灯。
滚地龙猛地停下来,巨大的惯性我抓不住鳞片,被甩了出去,天旋地转飞出老远摔在地上,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死那。
我勉强揉揉眼,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身边站着一人。
这人一手打着樱花图纹的花伞,伞把靠在肩头,一手提着盏古香古色的油灯,外面蒙着灯纱,幽幽光线透纱而出,亮出一片氤氲的红色。
滚地龙扬起脖子,猛然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这个人,这人猛地把灯提起来,光亮盈盈,滚地龙像被时间凝固在原地,距离这人不过半米,大嘴狂张,潮气喷薄。
这人站立如松,不为所动,一手打伞,一手提灯。
我躺在地上,半支起身子,看到这一幕都傻了,哈喇子顺着嘴角往下流。
我认出这人是谁,正是阴阳师海斗。
此时此刻,滚地龙的怒气澎湃如海,而海斗站在这一片怒海惊涛之前,面对潮起潮涌,海天一色,镇静如常,嘴角微微翘起,犹如拈花微笑。
滚地龙缓缓后退。
不远处手电光亮摇晃,先是陈玉珍,后面是背着尸体的藤善,两人气喘吁吁跑过来,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
海斗把伞闭合,夹在腋下,腾出一只手给我。我眨眨眼看看他,握住了他的手,这是善意的信号。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看着我说了几句话。
我的耳朵听不见,指给他看,然后摆摆手,示意听不到了。
海斗有些意外,没有看我,点手招藤善和陈玉珍过来。他们两人磨磨蹭蹭走过来,三个人站在一起说话,也不知说什么,我看的稀里糊涂,像看哑剧一样。
好像是陈玉珍问海斗是怎么进来的。海斗也不知说了什么,然后用手指指藤善身后的尸体。
那只滚地龙极为焦躁,想冲过来可又不敢过来,在我们身前不断游走蜿蜒,感觉危险随时随刻都能到。
陈玉珍拿出手机打字给我看:日本人说可以带我们出去,但必须把尸体留在这里祭祀怪兽。如果没有人尸在这里祭着,怪兽始终都处于躁动中,恐怕会破山而出杀向人间,后果不堪设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