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捧着茶水津津有味地看,我坐在最后,抱着肩膀,越看越迷糊,眼皮子重似千斤,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个梦,我穿着白大褂是个医生,要去诊室看病,那里有病人等着我。我推开门,办公室里背对着大门,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长头发披下来,看不清脸。
我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问她,小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那女人一直垂着头,长发落着,显得非常阴森,有点像日本电影里的贞子。我瘆得慌,气氛很压抑,我知道这是梦,可就是醒不过来,好像遇到梦魇。
我呻吟了一声,那女人忽然抬起头,一看到她的脸我吓得魂飞魄散。
她根本没有脸,整个脸部像是切开的西瓜里面的瓤给掏空了。女人没有嘴,也不知从哪说了一句话:“ta在哪,我要ta死,ta害死我们了。”
我吓得双腿抖了抖,从梦里醒来,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土哥他们听到动静,都回头看我,麻杆嘻嘻笑:“老菊睡毛楞了。”
我扶着椅子站起来,头晕眼花,眼前直冒金星,跌跌撞撞进了卫生间。土哥叼着烟在外面喊:“你没事吧?”
我用凉水洗了把脸,振奋一下精神,心越来越慌。自从蛇洞一行回来,我就全身不得劲,总是冒虚汗做噩梦,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等哪天有时间我去拜访一下解南华,解铃不在只能问他要个护身符,不戴上护身符心里不踏实。
其后几天一直昏沉沉的,没事在单位呆着,有活出去拉尸体,浑浑噩噩像行尸走肉,干什么都没兴趣,就想躺着睡觉。
这天跟着他们一起拉尸体到殡仪馆,送到停尸房正要走,就听到一阵阵悲凄哭声传来,喇叭声咽,这个闹心。
我看过去,顺着道上来一支送葬队伍,为首三个人捧着三个遗像,旁边是招魂幡,还有人撒纸钱,哭声一片。我来殡仪馆多少次了,送葬队伍也看过不少,一部分是假哭,还有一部分是没打算哭,但情绪感染到了,就情不自禁地哭。而这只队伍能听出来,每个人都在发自内心的哭,声音凄惨。
我们没有上车,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站在车前痴痴地看着这只送葬队伍。
队伍越走越近,王庸眼尖,忽然说道:“你们看遗像。”
我眯着眼看仔细,倒吸口冷气,死的这三个人正是上次我们收尸的那一家三口,老爸老妈儿子,早衰成了木乃伊,并排死在沙发上。
原来这只送葬队伍是他们的亲戚朋友,来送他们最后一程。说来是够惨的,这叫灭门。
王庸和麻杆觉得腻歪,招呼我们上车走,我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些事和自己好像冥冥之中有关系,我摆摆手说:“你们先走,我去看看。”
王庸朝地上吐了口痰:“槽,有什么可看的,你也不嫌晦气。”
我心慌得厉害,说:“不行不行,我真的去看看,好歹烧点纸,送送他们。”
土哥看看表:“反正也没业务,回去也是呆着,陪陪老菊吧,咱们一起去。”
我们几个跟着送葬队伍一路来到殡仪馆的告别厅,三具遗体被推了出来,并排躺在大厅中间,旁边是鲜花。殡仪馆还算不错,三具尸体都整了形,不至于像木乃伊,不过还是不好看,看上去又怪异又狰狞,能让人做一个礼拜噩梦。
家属朋友围成一圈,做着最后的遗体告别。我们没有进去,站在大厅外面看着。土哥道:“尸体要火化下葬了,说明公安局那边对案子已经有了定论。”
“你问问你那个朋友,看看他怎么说的。”王庸对我说。
我点点头,这事回头还真的问问轻月。
遗体告别快完事的时候,忽然从外面来了一个和尚,行色匆匆进了告别厅。王庸低声说:“够骚包的,居然还请了和尚做法。”
一看这和尚我愣住了,居然也是熟人,正是八家将之一的圆通和尚。
圆通也不知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他举止太轻浮,经常开一些不深不浅的玩笑,像个损友不像和尚。可如果他是假和尚,也不可能被选拔进八家将,还是有能耐。
我最看不上他的一点,就是仗着和尚的身份经常到殡仪馆诵经超度,大把大把地赚钱,光我就看见他好几次,今天他这是又来骗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