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辰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了。”南歌子并不着急向冷冰透露黎辰的身份。为什么要着急说呢,一切等到黎辰想起来再说。
“他……才刚刚开始学剑而已。急于求成总是不好。”
南歌子拿下黎辰仍然紧握在手里的剑,放在桌上,又为他盖上被子。
“南歌先生的幻术好厉害啊,又是簇水,又是纸刃……”冷冰赞叹道,“都仅仅是用声音就可以做到么?”
原来南歌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
他是个术法绝顶高手。利用声音读懂人心,化生万物,和夏孤临一样——不,是夏孤临之上的超越术法运用者。
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若能看见——会有多厉害。
没准……没准六公子的老大就要换人了。
“我喜欢声音。”
南歌子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疏雨池塘见,微风襟袖知。阴阴夏木啭黄鹂。何处飞来白鹭立移时。”
自然的声音是那么美妙。
他喜欢听雨入睡,喜欢以指画风。他喜欢鸟鸣声敲棋声读书声……
但是声音永远无法告诉你,白色是什么颜色,茜色和火红区别在哪里……手指摸上去,是否温热的就是暖色,冰冷的就是冷色。
形状可以描摹,质感可以触摸,味道可以品尝,只有颜色,只有颜色……
连“心目”都无法做到。因为自从五岁以后就再没见过任何光亮,连记忆中,都无法还原“颜色”究竟是怎样一个概念。
只要有颜色这个弱点。什么医术,什么占卜,什么声音幻术……
全都不堪一击。
这便是南歌子执着于医好双眼的原因。
与魔尊再战之际,他不能就这样轻易被击垮。为了天下苍生都是虚言,但为了六公子的承诺,他决不能输!
不过现在……似乎松了一口气。
二哥回来了。六公子的胜算又多一分。
尽管他换了身份名字,也不记得从前的事。但是,战斗力不输从前。
他们之前的坚信也是对的:上次大战中,踏月并没有死,他只是失去音信罢了,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
二哥。
他永远,都不会令相信他的人失望。
果然是大战在即的气氛。
一碟碟精致点心摆上了桌,一坛坛陈年好酒开了封,武陵春似乎还嫌武府不够热闹,请了揽月搁的舞姬来花园中助兴——
总过得这么醉生梦死,战意不会被消磨么?
冷冰百无聊赖地托着腮歪在桌边。自从住进武府两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刚开始还觉得有点新鲜,现在,已经完全打不起精神了……
冷冰眯着眼睛将手伸向点心碟子——
“啪!”
“好疼!”冷冰甩甩被打疼的手背,整个人也从催眠般的歌舞声中醒了过来。
“干嘛打我!”冷冰撇着嘴望了望几碟子原封不动的点心,又怨念得抛给南黎辰一个白眼。
“你忘了,这些都是诱饵,引怡红快绿上钩的!”
南黎辰拉了椅子在冷冰身边坐下。
按理来说,现在他们布置的是陷阱,应该让一切看起来正常点。
黎辰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叫正常。是像武陵春那样纵情歌舞酩酊大醉?
也不知他最近怎么了,动不动就喝醉酒……
黎辰可做不到。他最多只能保证,食物的味道绝对正常。
“小气……吃一块能怎么样?”冷冰趁黎辰不备捏了块丹桂糕塞到嘴里,“反重还宇这木多,楼下来给怡翁下毒用……”
“吃吃吃你就吃吧!没准这些东西已经被下毒了,吃死你!”黎辰没好气得狠敲冷冰脑袋——
耳边,武陵春的醉笑声又传了过来。
他提着酒壶在那边跌跌撞撞得乱跑,晏清都一边夺他酒壶,一边拉他回去休息……
怎么撒起酒疯来了。以前酒品明明很好的啊。
黎辰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武陵春。
自从南歌子回来以后,他就一直很不正常了。
过去看看吧。
“喂,你!”冷冰的刘海已经被抓得乱七八糟的,黎辰只好捏起冷冰鼓鼓的腮帮子,“别全吃了,等我回来要是看见有一个碟子空了,打爆你的头!”
冷冰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眼睛已经甜得眯成了一条缝,哪里有工夫骂回去,只朝黎辰扬了扬拳头:
还不一定是谁收拾谁!
哼,不能让一个碟子空了是吧?那我就吃光三碟子,看你敢把我怎样~~
黎辰一离开这桌,冷冰的嘴就再没空过。
仔细想想,南黎辰那货还欠着她一百二十四样点心呢。数数冷冰从厨房里偷的,在武陵春那里蹭的,聚香团,桂花糕,红酥皮……
还差八十六样呢!不对,中间拖了的那一个月还要算利息,掐指一算……
不算了,反正也不擅长算术,总之南黎辰走到哪儿就吃到哪儿!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境遇都不能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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