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正打着这主意,金鹏也回来了,便就仍赶回衙门。
宋澈坐在西边小厅内自顾自地泡茶喝。他手畔是沓五颜六色的帐单。
徐滢在路上早打好了腹稿,因而公事房也没回,便径直到了他庑廊下。
衙役见了她来立刻绷紧了全身的弦挡在门口,她友好地冲他们笑了笑,他们又都搔搔后脑勺退了开来。虽然这个徐镛很牛是不假,可宋澈是堂堂亲王世子,自然不可能让他个小小都事真占了什么便宜去,万一她来是有公务呢?反正他们俩的事根本说不清,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徐滢跨步进门,走到宋澈背后咳嗽了下,说道:“佥事大人。”
宋澈扭头看了她一眼,那头发眉毛立刻又竖起来了:“你来干什么?!”
徐滢笑了下,绕到他右前侧看了看桌面,又拢手道:“普洱茶配酸鸭掌,大人真是好雅兴。”
宋澈伸手把盘子碟子全部挪到一旁,拿帐单覆过来盖着,懒得理她。
徐滢笑着在他左首站定,“大热天的,捂着多容易馊。”
宋澈臊红了脸。
“滚!”
徐滢道:“大人这里门槛太高,我就是想滚也滚不出去。”
宋澈扭过头来,眉毛头发里全是要吃人的意味。
徐滢正色道道:“我来是有事寻大人商量。大人也知道我前不久伤了腿,大夫说了短期内我的筋骨不能再用力,所以龙舟赛的事,下官想跟大人请求换个差事——”
“你觉得可能吗?!”宋澈一记眼刀丢过去。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是上战场杀敌也得因人致用,这关系到咱们中军营的面子,大人当然要三思。”徐滢溜了他一眼,也敛了笑容,说道:“大人要是不改,那我就只好把那日庞都事和杜都事炸门的事前后经过跟王爷禀述到底了。
“敢在五军衙门大都督隔壁放火药行凶,这事可大可小,真要追究起来……当然,就算查出来两位都事是出自于大人的指使,也不见得就能证明大人是冲着王爷来。可是这事若传出去,外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误会端亲王府父子不睦?”
宋澈脸上又有了怒意。“你敢威胁我?!”
“不敢。”徐滢摊摊手,“下官只是陈述下事实。大人您要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撤我的职或是杀了我,我死之前一定会把大人近日来的所作所为披露给世人的。大人爱惜名声如同苍鹰爱惜自己的羽毛,犯不着跟我一个小喽罗计较。”
说真的,凭她跟他之间那么多过节,宋澈早就已恨不能把徐镛炖了煮汤喝,其实承不承认都没什么。
他与端亲王父子不睦这种事传扬出去,连皇帝都必然会亲自过问。
更重要的是,他宋澈也不是天下无敌,大营下面那些卫所将军们只怕正等着揪他的把柄钻他的空子呢,那些祖上父辈可都是有功绩的,哪像他只是仗着亲王世子的身份才捞到的佥事之职,他犯得着因为区区一个她而冒这个险?
宋澈果然又瞪起她来,目光都快在她身上灼出一个洞来了。
他站起来,咬牙切齿逼近她,吐出的气息都快把她的眉毛给灼没了:“你真是我所见过的胆儿最肥的一个!既然你这么热衷于挑战我的底线,那我就成全你,今儿我若让你活着出了这门槛,我宋澈日后便把名字倒过来写!”
说罢他抬起右手搁在她左肩上,五指如鹰爪钳住她的关节。
徐滢撇头避开他落在脸上的气息,眼角溜到他发青的脸色,蓦然间弓起右膝向上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