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板子又无论如何要打,否则的话他岂还敢登冯家的门?
所以他得摸清楚事实再来问罪,有了证据才不怕他反抗。他当然首先就是寻到程筠来打听真相,又不能问得那么直白,于是他先拱手笑道:“上次去贵府贺寿,并未得见小侯爷尊驾,不知道小侯爷的足疾康复不曾?”
程筠正手拿着一幅画边走边看,闻言便将画递给身后小厮,拱手回礼道:“劳烦徐大人挂记,小毛病而已,已经好了。”打量了他上下一番,他又含笑道:“徐大人这是有事觐见皇上?”
“不不,下官刚从南三所来,正好路过此处。”徐少泽摆摆手,略略沉吟了下,他又接着笑道:“听说那日舍侄在贵府惊扰了小侯爷,不知道可有这回事?”
程筠立时想起那鼓着金鱼腮,面不改色心不跳把崔嘉和冯清秋气得哭笑不得的徐镛来,不由笑道:“何曾惊扰?徐公子乃性情中人,在下十分欣赏他。不知道大人何以有此一问?”
徐少泽忙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下官也是听内子说舍侄无状,当着小侯爷的面给了冯姑娘难堪,心想此子骄横无礼,也不知道有无冲撞小侯爷。若有的话,下官也好在此赔罪。”说着他深施了一礼,而后直起腰,又说道:“不过,不知舍侄如何会闯到小候爷所在之处去?”
程筠不以为意地笑道:“一点小事而已,冯姑娘要面子,谈不上难堪。令侄也并非随意乱闯,他是奉了小王爷的命过来拿书解闷,正好赶巧就遇上了。徐大人不必耿耿于怀。”
徐少泽听到程筠轻描淡写为徐镛开脱已是一惊,再听到徐镛原来是为宋澈去程筠那里拿书更是一惊——不会那么巧,那两本书刚好就是徐镛要拿给宋澈的吧?
“徐大人?”程筠看他半日未语,轻声唤道。
他回了神,忍着额头的汗又问道:“下官可否多嘴问一句,不知道舍侄给小王爷拿的是什么书?”
程筠眉头不着痕迹地动了动,但他仍是礼貌地答道:“只是两本茶经,我给的。有什么问题么?”
徐少泽额角都有汗冒出来了,连忙道:“没有没有,下官就是好奇而已。”说完打了个哈哈,一面掏帕子去拭脸上的汗。
程筠定睛看了他两眼,也没再说什么,扬扬唇走了。
徐少泽站在风口里,额上后颈的汗却仍在往外冒。
徐冰拿回来的那两本书既是宋澈让徐镛去拿的,那就是说不是偷的了?可既然是宋澈让他去拿的书,又怎么会在徐镛手上?而且他还没有打算立刻归还的意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在程筠手上“偷”的,而是在宋澈手上“偷”的?
可他偏偏去偷两本书又是什么意思!
可若不是偷的,难道还会是宋澈给他的?
这万万没有理由!
大梁的侍郎大人为了这两本书,忽然感到压力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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