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得志,却没有得意忘形,以他的才华,便是当年就下场试一试会试,估计也不会落出二甲,但是这样小的年纪进入官场,叫他的同年如何好意思与他并列。
陆湛甘愿沉寂了六年,后年才参加会试,由皇帝钦点为探花,从此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这样传奇的人物,如何能不叫一众春、心萌动的小姑娘听了名字就心肝儿乱撞。
卫蘅却是对这位上辈子她堂姐卫萱用过的人不感兴趣。何况,怎么算,这京里头最般配的也就这两位了。
这一社因是陆怡元的社主,便由她出题,咏的是“水仙”,各选一韵。
品评出来的结果大同小异,唯有卫蘅的进步是最大的,居然压过万年老二周月娥而名列第二。
“两年不见,当刮目相看啊。”木珍同卫蘅比较熟,说话也随便些。
卫蘅笑道:“珍姐姐又来笑我,大家让着我而已。”
“虚伪。”木瑾低声道,“做得好就做得好,楚夫人和陆三公子评出来的,难道还能有假。”
时隔两年,木瑾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卫蘅笑道:“好吧,是我虚伪,瑾姐姐自然是没有让我的。”
卫蘅这话将木瑾堵得再没话说,木瑾只能恨恨地瞪了卫蘅一眼。
其实木瑾这样讨厌卫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明明以前和她一般水平的卫蘅,突然就变得样样都比自己好了,木瑾如何能不生气。
就拿木瑾最出色的容貌来说,她原本以为自己是最出色的,哪知卫蘅一回来,就完全抢了她的风头。
今日卫蘅不过着了件嫖色素银镶边的袄子,下面一条樱草色双襕裙子,头发简单挽了一个纂儿,斜插一支珍珠簪,十分素雅。不过那珍珠却是粉珠,有龙眼大小,木瑾这两年眼力也高了不少,一下就看出那珍珠簪的不菲来。
不过珍珠再漂亮,也及不上卫蘅周身那股意韵,像是镀了一层银光般,谁往她身边一站,都显得村。也就卫萱能同她比上一比,可是要让木瑾真心说,她还是得承认,人群里,一眼望去,看到的第一人绝对是卫蘅,她身上就像放着光一样耀眼。
可惜就有人仿佛瞎子一般,看不到光芒,譬如范用。
过得几日靖宁侯府宴客,范家来得较早,范用又是自家子侄,自然要到老太太张母跟前问安。
卫蘅正大光明地瞄了范用几眼。范用长得像他母亲,十分的俊雅,略显文弱,嘴角微微带笑,是最标准的京城贵族子弟的模样。今年也十五岁了,生得高高瘦瘦,笑起来能迷倒一片丫头。
范用向卫蘅瞧了过来,微微愣了愣,这位表妹实在是漂亮得太精致了些。尽管如此,范用的眼神还是很快就又重新凝在了卫萱身上。
老太太瞧了暗自皱眉,这姑娘大了,心思难免开始复杂起来。但是卫家万万不能出现姊妹争夫的事情。
范用也算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是个好孩子,老太太也有心同范家结亲。不过如今看起来,范用的心思只怕全在萱姐儿身上,但珠珠儿对他仿佛又有那么点儿念想。
老太太一时难以拿定主意,便只得暂时放在一边,反正两个姑娘娘年纪都还小,过两年才会说亲,只瞧着不要闹出丑事就行了。不过老太太对自己这两个孙女儿的品行还是敢保证的。
“萱表妹,初一你生辰,没能过来给你庆生,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套管问先生制的笔么,好容易寻得了,你瞧瞧,可喜欢。”范用将手里的盒子递到卫萱面前。
卫萱没有拿手去接,反而问道:“馨表妹可得了,她也是极喜欢管问先生的笔的。”
范用顿了顿,有些尴尬,管问先生早已经歇手不再制笔,如今能得一支都极不容易,也不知范用费了多少心力才寻得一套,送给范馨岂不是浪费。
“表哥的心意,我领了,这笔还是送给馨表妹吧。”卫萱的态度很坚决,怎么也不肯收。
范用的脸色变得有些灰白,显然卫萱是不中意他的,否则不会拒绝这套笔。
卫蘅在一旁见范用一副死了老婆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在她心底还没转过弯来,还当范用是自己相公一般在看待,这会儿只觉得他的样子蠢极了。
“表哥,那我过生的生辰礼,你带来没有啊?”卫蘅插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