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势,贾琏又那般得盛宠,时局莫测,今天放他走,明天可能死得就是自己了。
“他若真早有所预料,早就该在卡巴岭留后手伏击我们,何必多此一举,转路去小凌庄?”朱元分析道。
水溶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立刻叫朱元快马加鞭去卡巴岭查看情况,“切记要小心,如果出事立刻回来,别暴露自己。我在老地方等你。”
朱元点头,出了马车,飞奔而去。
水溶则乘坐驴车晃晃悠悠地去了梅草村。村子就在大山脚下,离官道不算远,四面还有四通八达的小道通往各处。说是村子,其实一共就五户人家,为了方便叫,水溶就给起了个名儿。村里都是水溶自己安排的人,所以平日他坐车往来这里,便没人声张什么。
水溶的驴车停在村东头的草房前,那是他专用的屋子。外面看起来荒凉,进去之后,别有一番冬天,说不上奢华,但必然雅致,名家字画、珍贵摆件都少不了。
水溶坐定,眉头紧蹙,难以平展。
“王爷,管家递消息出来了。”
属下匆匆呈上一支箭,箭身上绑附一张纸卷。这是水溶属下紧急传信的方式,通过守城门的自己人,打信号后,放箭射出城墙外,再由城墙外的人接手消息。这种情况,一般只在京内突生意外,不好往外传消息的时候才会用。
至今,水溶只用过这一次。
水溶展开信,仔细看了一遍,便气恼地把信搓成团丢在地上。
从卡巴岭抄近道,距离梅草村不远。
朱元一进门见这架势,忙询问水溶:“王爷,出什么事儿了?”
“管家传信说,今天郡王府有四名出去买办婆子天黑了都没回来。还有人看见秦氏的生母,被蒋子宁的人请入了镇国公府。”
秦氏?朱元愣了下,才想起来是那个‘失足落水’的庶妃秦氏。
“他果然在搜集证据,想置我于死地。”一个秦氏不算什么,水溶还能抵挡得住。但贾琏绝不会善罢甘休,怕就怕被他翻出一件之后,接二连三地掀出其它张氏、王氏、柳氏、钱氏等等。
到那时候,皇帝定然骂他死不足惜,十个太后都救不了他的命。
“王爷,我这刚好有好消息,卡巴岭那边什么事儿都没有,兄弟们都好好地,属下已经命他们撤回到待命地点了。”朱元汇报道。
“很好,千万不要跟他们透露我现在的藏身地。”水溶觉得谨慎十分必要。
今日他已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趁着贾琏在京外一切便宜好动手,他该好好跟他玩一回命。
朱元表示明白,信誓旦旦道:“王爷,属下这就带人去血洗小凌庄。”
“糊涂!山匪劫车,失手几个杀人,还算好解释。只要没有目击证人,稍稍伪装一下,也就没什么了。但若带人冲杀小凌庄,那么多仆从佃户,你能全杀完么?杀不完的,那全都是证人,回头就会致我们于死地。此事不能闹太大,引得皇上注意,我们根本无法收场。不能冲动,要智取。”
水溶思虑片刻,踱步到书架前,端着一个匣子放在桌上。匣子开盖之后,里面有五颜六色的瓶子。
水溶取出一个红色的瓷瓶,放到朱元面前,“这是南边秘制的□□,杀人无形,死状如心疾突发,银针都探查不出问题,不容易暴露。你今夜就派人混进小凌庄,趁着明天他吃早饭的时候将药下里面。”
“厨房的事儿,要派个女人去才不容易引人主意。”朱元搓着下巴琢磨了。
水溶觉得也是,不过他们带来得人都是男人,个个人高马大,也不适合扮女人。水溶忽然想到梅草村里有女人,叫了负责的管事来问。
“王爷,咱们这有位齐大娘,原本在王府干了四年,后来跟着我来这的。人本分老实,肯定不会有问题。她啊,前段时间刚好跟小凌庄的副管事刘福顺的媳妇儿认识了,虽不算深交,却还能说得上话,此事就让她来办正合适。”
水溶点头,亲自见了齐大娘,言语诱导一番,忽悠她瓶中只是蒙汗药,他只是要贾琏出丑,然后趁机拿回自己的宝贝而已。
水溶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加之他说话的时候温柔带笑,观之可亲。齐大娘被忽悠的一愣一愣地,直点头表示愿意为王爷赴汤蹈火。
“很容易,下了东西你就走,不需要你逗留什么。事后本王赏你三千银子,以后你若害怕不愿在京城呆着,本王也可以安排你出京。总归,只要事成了,你就是本王的恩人,本王会对你有求必应。”水溶温温的笑说。
齐大娘忙点头称是,跪下给水溶直门磕头谢恩,这才被催促去了。
水溶对人选很满意,只等着第二日的好消息。
次日,一大清早儿,水溶的驴车便驶向京城。半路上,听朱元打的人传消息,说是人已经死了。水溶坐在小驴车内忍不住前仰后合地大笑。
一直到东城门门口,他笑得嘴酸了,才将将合拢嘴,等着今儿个回府好好玩耍一番。前几天,他路过闹事,刚好瞧上一漂亮姑娘。之前没心情享用,今日正好是个庆贺的好时机。
驴车慢吞吞的往里进,水溶还在想像京城里的人若得知贾琏猝死的消息会如何震惊……
稳稳地在车里坐了半天,水溶忽然意识到马车不动了。进城的人就算再多,也该是一点点往前移动才对。
“怎么回事?”水溶不悦的冲前面车夫喊。
没有回应。
水溶竖着耳朵仔细听,忽然发现原本嘈杂的周遭都变得安静了。隐隐觉得不对,忽然间一白晃晃的枪头插了进来。
水溶一愣,与此同时,枪头往上一挑,车帘被掀起。
蒋子宁故意歪头,贱贱地冲水溶笑。转即,他手上变出一块金黄的东西,是御赐金牌。
“金牌在此,如圣驾亲临!来人,将北静王押入顺天府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