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施了一礼。“马夫人人比花娇,果然唯有如马副帮主这般豪杰方能匹配!”
“苏公子过誉了!”方才乔峰对她视若无睹却对着一个丑陋不堪的男人谈笑风生,马夫人心中生恨,这才唤了丈夫过来设法为她引荐,让她好掂量掂量慕容复的成色。然而她终究对自己的美貌太过自负已成执念,是以一听慕容复夸她样貌便十分得意,更在心中暗道:想不到此人长地像只癞蛤/蟆,嗓音却如此低沉动听。“不知苏公子与那位海上霸主苏迈苏先生是……”她见乔峰对慕容复格外青眼,有空就与他混在一起,早已意识到此人必定是个大人物。
“维康兄正是在下族兄。”慕容复正色道。
“原来是名门之后,失礼了。”马夫人闻言急忙又福了一福,这一礼却是比方才恭敬了许多。马夫人本是个小女子,对商场中事不甚了了。直至丐帮开了这顺风镖局,她听丈夫言谈之间漏得多了,这才知晓原来丐帮这顺风镖局之所以顺风顺水,多半还是仰赖那被誉为海上霸主的苏迈苏维康。须知丐帮只在陆上有势力,然则镖局运货却多半要走水路,这船只正是由苏迈提供;丐帮向来穷酸,与大宋的商户们并无多少联系,顺风镖局能打开门路有买卖上门,一开始也是因为有苏迈为他们穿针引线;甚至顺风镖局与客户结账,也是依靠苏迈旗下的汇通钱庄。马夫人既知这只丑蛤/蟆与苏迈是亲戚,自然要稍微客气些。
“不敢,不敢!”慕容复亦回了一礼,“在下无甚大本事,平日里也只为维康兄跑跑腿罢了。夫人这般细心,想必这百花会原是夫人的主意?”只听这“百花会”三个字便知是出自女子之手,哪里是马大元这样的鲁莽汉子能想到的呢?
马夫人闻言,即刻以袖子半掩着嘴角轻笑起来。“苏公子亦是将门虎子,这般眼明心亮!”马夫人原就身段袅袅,此时柔柔一笑,腰肢随风摆动,胸前一对玉兔便跳脱地好似迫不及待要出来见人,恍如一条妩媚缠绵的美女蛇。
见了马夫人这般风情,慕容复即刻老老实实地眼观鼻鼻观心。这位马夫人实在太会勾搭男人又生冷不忌,若是被她缠上了,终究是个麻烦。
好在乔峰也还没迟钝到无可救药,同样意识到让慕容复再与帮中女眷闲聊下去大为不妥,当下对马大元道:“马兄弟,我与苏兄尚有些事谈。”
马大元闻弦歌而知雅意,忙道:“苏公子,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又一拽身边的夫人,“乔帮主,属下告退了。”
马夫人却仍舍不得走。由始至终,乔峰的目光从未落在她的身上,反而一心凝望着他身边的这位苏公子。这显然愈发令马夫人怒火中烧,只在心中咆哮:纵然乔峰爱财如命,这丑蛤/蟆又有什么好看的?她忍不住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慕容复一阵,始终觉得伤眼,终是不堪忍受地转过脸去。却是站地久了,慕容复身上的一缕暗香逐渐发散开引起了马夫人的主意。马夫人天性/爱美,对各种香料自然也是如数家珍。此时闻到慕容复身上那抹若有似无的暗香,她不禁问道:“不知苏公子用的是什么香?气味……好生特别!”
慕容复把眉一挑,暗道:我易容成这样你竟还能这般感兴趣?难道一直以来我都冤枉了你,这马大元是个太监?此时马大元与乔峰都在场,他自然不敢实话实说,只笑道:“夫人说笑了,在下一介粗人哪会用什么香呢?许是花香罢。夫人请!”
“原来如此。”马夫人见连慕容复也对她不假辞色,即刻面色一沉。“妾身告退。”这一回,竟是将乔峰与慕容复一并恨上了。
慕容复却未曾料到,马夫人刚一走,连乔峰也沉下了脸。“慕容,马夫人是马副帮主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自从两年前淑寿公主过世,慕容复在男女关系上老实了很多,对任何女子都再无僭越之言、僭越之举。今日见马夫人姿色过人,乔峰唯恐慕容复故态复萌,免不得耳提面命一番。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慕容复闻言即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是那种人么?大哥若当真觉得不妥,还是抽空提点马副帮主管好夫人才是正经!”
乔峰也知慕容复说地在理立时一窒,隔了一会才又道:“你这熏香的毛病能不能改改?若是行走江湖,纵然易容术再精妙,闻闻味儿也就认出来了!”
“这也能怪我?”你得罪了人,我帮你圆场。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怀疑我勾引人/妻?慕容复也不高兴了,当即将面前的酒杯一推,起身便走。
“去哪?”乔峰赶忙伸手拽他。
“去更衣!”慕容复一甩手,气呼呼地走了。
蒋长运与吴长风却正巧在此时端着大碗过来,听到慕容复说去更衣,蒋长运不禁一脸不可思议地大摇其头。“慕容公子一天能更八回衣,他也不嫌烦?”
乔峰长叹一声也不好意思说慕容复是与他闹脾气了,只奇道:“长运,你居然知道他是慕容?”
蒋长运神色睥睨地瞥了乔峰一眼,淡淡地道:“能易容易这么丑的,天下间除了慕容公子还能有谁?”况且,长这么丑还能让乔帮主鞍前马后的,除了慕容复也不做第二人想了!这一句,蒋长运却是隐下了没提。
乔峰……乔峰立时无言以对、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