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朝着鱼娜的学校继续前进。
寄宿学校地处偏僻,远在郊区,车程有点长。终于,车进了校门,停在鱼娜的宿舍楼下,步霄下车帮她把东西拿出来,鱼薇就拎着大包小包上楼了。
只坐了拢共不到十五分钟,鱼娜宿舍里的人大多因为周末回家了,鱼薇跟妹妹坐着聊了一会儿,还担心着怕楼下步霄等久了,就听见娜娜指着窗外喊:“姐,下雪了,你赶紧回去吧,这荒郊野外的土路不好走。”
鱼薇一愣,看见窗外铺天盖地洒下来的雪花,于是赶紧跟妹妹道别,又嘱咐了几句让她最近多添衣服,就赶紧下楼回了车上。
她回来的时候,步霄正坐在车里抽烟,等她坐上来,他捻灭烟头、发动车子时慢悠悠地说道:“没油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开到加油站,半路要是抛锚了,你有个心理准备。”
鱼薇听他这么说,不禁愕然地朝他望去,谁知步霄也侧过脸回望过来,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痞坏的意味,眉梢轻轻挑起。
他见她瞪大了眼睛,低声问道:“害怕了?”
暗想着他这话从何说起……鱼薇摇摇头:“害怕什么?”
步霄转过头把车开出去,哭笑不得:“天这么黑,还有大暴雪,半路上抛锚可不是好玩儿的。”
没错,他这会儿特别后悔,自己一个快三十的大老爷们儿,为什么脑子一热就做出这种无聊的事,他想着如果油耗尽,他最多就是打个电话叫人来帮他拖车,能跟她多呆一会儿,可他真没成想,鱼薇上了楼后,天就忽然下起这么大的雪,还叫车来,叫个屁,回头还不知道会不会半道儿上被冻死。
步霄脑筋这会儿转得飞快,想着怎么解决,格外沉默,鱼薇竟然还安慰他:“说不定可以开到加油站的。”
他抿抿唇不吭声,十年驾龄的老司机,他还不知道这车能开多久?回头没了油,空调也不能制热,他难不成把它当风扇吹,雪再下大一点,真的会冻死人的。
果然,车开到一个连盏路灯都没有的偏僻、荒凉的路段,油耗尽了。
步霄往后靠了一下椅背,心里把自己骂成狗,想着怎么办,照这个雪势,轿车深夜就会被大雪埋起来的,他一个人就算了,总不能冻着她。
鱼薇心里此时却意外的轻松,看这情形,一时半会儿她今晚是回不去了,她虽然也能看出来过不了多久大概就会很冷,但她也没害怕,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更何况这车上还有步霄。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步霄打断了她:“你先在车上等着,我下去看看。”
鱼薇这才有点慌,看见步霄下车站在车边打了好几个电话,然后大步朝前走,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铺天盖地的大暴雪和漆黑的夜色里,她开始坐立不安,还好,不一会儿,他从黑暗里又回来了,把车门打开的时候,拍了拍身上的雪,坐了进来。
他带进来一股刺骨的冷风和满身雪花,发间一层浅白。
“找了个住的地方,我背你过去。”步霄的语气很是不容置喙。
说完,他开始解大衣的扣子,动作很快,朝前微微倾身,把黑色呢大衣脱了下来,他里面就穿了件粗线毛衣,脖子全露着,鱼薇吓了一跳:“不用,我可以自己走,你这样太冷了肯定感冒!我真的不用。”
“不背的话,我就把你抱下去……”步霄把大衣扔给她,转眸朝她看了一眼,就再次拉开车门下了车,钻进风雪里,朝她这一侧的车门走。
车门被他打开,鱼薇也没有犹豫就下来了,毕竟她脚崴了走得慢,而且他如果背着自己的话,衣服也可以披着他,暖和。
雪大得让她看不见步霄的表情,他背对着她蹲下,鱼薇这才有了他要背自己的实感。
轻轻压到他背上,搂住他脖子的时候,瞬间感触到步霄的体温,鼻间都是他身上的烟草味,步霄箍住了她的大腿就站直了身子,鱼薇只觉得视线瞬间升高,接着他还朝上颠了两下怕她掉下去。
鱼薇虽然不敢太亲昵,但这姿势本来就暧昧,手搂着脖子,腿还勾着他的后腰,紧紧贴着他的背,她想不心跳加快都没办法。
“搂紧点儿。”鱼薇忽然听见他轻笑着冒出这么一句。
于是她紧紧搂住步霄的脖子,只隔着一层粗线毛衣能感受到他滚热的体温和坚实、宽阔的后背,她尽量克制自己不要乱了呼吸,毕竟她的鼻息就在他耳边。他后领上的黑发发梢有时擦过她的脸,从毛衣后领里露出的修长干净的脖子,隐隐熨帖着热度,紧贴着她。
也没走太远,在寂静无人的黑夜和大雪里,大概走了一二百米,步霄背着她来到一家破烂烂的小旅馆,鱼薇简直佩服他怎么找到的,因为它窝在一个极其犄角旮旯的地方,四周的低矮建筑物都隐藏在一片漆黑和纷扬雪幕里,旅馆门前就亮着一盏小灯,看着像黑店似的。
“先凑合凑合,外边儿太冷了,我看看能不能找人接我们,找不着就只能住这儿了。”步霄走上台阶,走到没有雪的地方,把她从背上小心翼翼地放下来,接过自己的大衣,抖落积雪。
鱼薇跟着他往里走,进了门,看见一个很有年代感的柜台,步霄上去说话的时候,前台里的老板神色淡淡地来了句:“不好意思,本店就剩一间了。”
步霄听见这话,轻轻闭了下眼睛,一时间心乱如麻,他今天晚上是得逞了,可他真没想到会得逞到这个地步……他咬了咬牙,睁开眼,笑眯眯地望着老板,那地痞流氓般的眼神把老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