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父亲,非是孩儿忤逆,实乃是佳人恩重,不可辜负!”
韩馥心里一紧,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韩俊长身站起,扭头看向荀谌道:“友若先生,初平二年,你曾为袁本初游说我父,劝他让出冀州,安享太平,可有其事?”
荀谌浑身一个激灵,心里打鼓,硬着头皮回道:“确有其事。”
韩俊强笑了笑,“友若先生不必紧张,今日提起此事,非是要翻旧账,而是情非得已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友若先生见谅。”
荀谌笑了笑,无言以为。
短暂的沉默之后,韩俊又问道:“友若先生可否明言,当时若袁本初独占冀州之后,将会如何对待我父?”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荀谌缓缓开口道:“袁本初虽未明言,但以我判断,文节公最多或可得一虚职而绝不会有实权,好似笼中之鸟不得展翅,瓮中之鳖不得翻身。袁本初外宽内忌,若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绝非存身之道。”
韩馥一瞪眼怒道:“当初你可不是这样和我说的!”
荀谌拱手苦笑道:“彼时各为其主,还望文节公体谅。”
韩俊满脸诚恳地看着韩馥道:“黩武之众易动,惊弓之鸟难安。让出大权之后,父亲就好似是俎上之鱼,任人宰割。非是韩俊表功,也绝非韩俊夸大,当日我非我一意坚持,则我陈留韩家必会遭至灭顶之灾。不知父亲以为然否?”
韩馥表情凝滞地点了点头,不管他心里面怎么想,但都必须要承认韩俊说的是事实。
韩俊又道:“陈留韩家,虽血脉相传已有数十代,但在我之前,还从未有过先祖荣登三公之位。换言之,韩俊于我陈留韩家是有大功劳的。不知父亲以为然否?”
韩馥只能继续点头,是否出过三公之位对于一个家族的繁衍壮大是极其重要的。可以说,韩俊的飞黄腾达,带动的是整个家族的飞速发展。
韩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有过必罚,有功当赏,父亲以为然否?”
韩馥满脑子的雾水,弄不清楚韩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被动地点点头回答道:“这是自然。”
韩俊狡黠的笑了笑,问道:“敢问父亲欲要如何赏赐于我?”
韩馥愣住了,彻底被韩俊弄糊涂了。如今的韩俊,位高权重,权倾天下,而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匠罢了,又能有什么赏赐他的?
韩俊又一次跪倒在地,诚恳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孩儿不敢擅专,因此恳请父亲批准,同日同时迎娶貂氏,蔡氏,唐氏三人同为平妻。不分出身高低,不分身份贵贱,一视同仁,不偏不倚。生前同居祖宅,死后并归家陵!”
韩俊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每个人都是瞠目结舌的震惊不已。
韩馥更是好似被九天炸雷震到了一般,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
韩俊一狠心一咬牙,重重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既然父亲不曾反对,那便是默许了。孩儿今生今世,必不敢忘父亲大恩,铭感五内,涕零拜谢!”
韩馥白眼一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当场昏倒,手指着韩俊哆哆嗦嗦的刚要开口的时候,机敏的郭嘉却已经凑了上来,拉住了韩馥的袍袖喜气洋洋道:“恭喜文节公,贺喜文节公!大将军同娶三妻过门,必为天下传为美谈。”
韩馥快要气炸了一般,黑着脸刚要推开郭嘉,荀谌却又拦住了他,同样也是满脸喜悦地道贺,“今日韩门娶妻添口,大喜之日,文节兄可一定要多喝几樽啊!”
一时间,上前祝贺的人络绎不绝,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挡住了韩馥开口反对的可能。于是,韩馥只能满心无奈地听着丝竹管乐声再度响起,心里面却在一遍遍呼喊着“荒唐”却根本无济于事。
行庙见礼,三跪,九叩首,六升拜之后,三位新娘被送入洞房,韩馥这个时候再想要反对,却已经来不及了。
新郎官一身喜袍,意气风发地站在堂上,朗声开口道:“今日在座者,皆乃是我幽并股肱,人中龙凤。本应翱翔于九天之上,却为我幽并苍生殚精竭虑,劳心费力。韩俊看在眼里,心中感动。故此为聊表谢意,遍寻深山大川,终得一美味今日与诸位分享。”
随着韩俊的拍掌声,堂外鱼贯走进来一排排的侍者,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个铜炉锅子,按次序摆放在众人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