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功劳,也不仔细瞧瞧到底是什么,便巴巴儿的端来了!”
贾母气的直敲拐杖:“这么个蠢物,差点害了我孙儿,还不拖出去打死!”
一声令下,便有几个粗使的婆子去拖人。
胡婆子还以为自己申辩清楚了呢,忽的又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
当下喊道:“冤枉啊!”
随着这一声喊出,天上突然降下了一阵雪花来。
此时暮春三月,今日又是阳光和煦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刚一飘雪,院子里便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下人们虽没读过书,但好歹跟着主子看过戏。
“雪飞六月,亢旱三年”的《窦娥冤》还是知道的。
如今虽不是六月,但也绝不是会下雪的日子!
去拖胡婆子的几个人都僵在了那儿。
胡婆子眼珠子一转,想起了被关在柴房时,听到外头人说的话。
当即高喊道:“琡三爷显灵啊!”
又想起句唱词来:“天降三尺瑞雪,遮掩了窦娥尸首!”
话音未落,天上便掉下个三尺长三尺宽三尺高的雪块来,直直的冲着胡婆子砸了过去。
将胡婆子砸了个准!
幸好那雪块较为松散,砸到人便散开,唰啦啦的落了一地。
邢夫人忍笑道:“好了,大家都知道你冤了。”
“只是这药是你端来的没错。你再想想,那日到底还有什么事!”
胡婆子方才都被砸蒙了。
但一地的冰雪到底有些凉意,不一会儿便清醒了。
连带着,方才没说的话儿也想起来了:“有有有!我端药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呢!就像二太太说的,旁边放了张催产药的方子,也不一定就是催产药啊!”
“但当时赖大家的正在厨房的窗边站着呢!我一眼就看到她了,我赶紧的就问她啊!”
“她当时就说这是她熬的催产药没错!”
“赖大家的?你没看错?她给我熬药?”
邢夫人反问胡婆子,眼睛却朝着贾母看了过去。
赖家人在贾母跟前得脸,平白无故的,哪里会来伺候大房?
胡婆子忙说:“我都跟她说话了,我就是能看错,也不会听错啊!哪里会有长得一样说话声儿也一样的人啊!”
正这时,先前派的下人,将不肯来的人绑了来。
如今贾母和王夫人都在大房院子里呢,没人给那几个刁奴做主,一绑一个准。
胡婆子转头就看到了赖大家的,忙说:“赖姐姐!你熬得安胎药,为什么骗我那是催产药?你害得我好苦啊!”
赖大家的深得贾母的信赖,甚至与赖尚荣一落娘胎便被放了出去。
这里头有赖嬷嬷多年伺候的缘故,但她自己也是个聪明的。
这次的事儿,便是她为了讨好老太太,想的一个法子……
赖大家的刚进了院子,便见到老太太隐隐有些焦急的神色,又听到了赖婆子的质问……
赖大家的眼珠子一转,哐嘡就跪地上了。
“太太,这不关胡婆子的事儿,是我不小心!”
“之前听闻太太被琉璃推到了,老太太急的跟什么似的。我见老太太这般着急,便想着要来搭一把手。听说太太动了胎气,我便熬了碗安胎药,想着给太太送去。”
“谁知药还没熬好呢,又说要催产药了!我看了看方子,有几味药厨房里没有,便想着去库房取。却忘了炉子上的安胎药。”
“胡婆子问话时我满心想着催产药呢,随口便应付了几句。我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把安胎药端过去了!”
贾母幽幽的说:“这么看来,就是一场误会啊!两个人都是好意,谁知天公不作美,这才闹出这么一场闹剧来,依我看……”
邢夫人忙说:“虽是无心之失,但做事这么粗心大意,还是得罚!”
王夫人看了半天戏,心知这是贾母的手笔了。
“赖大家的到底是府里头有头有脸的,又有赖嬷嬷多年的情分。胡婆子呢,也是迎春的奶娘,都重罚不得。”
“赖大家的打三板子,意思一下也就罢了。胡婆子打十板子,叫她记得不要总想着抢功劳。”
王夫人是当家太太,说这话倒也没什么不妥。
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到底还是老二家的做事妥当!”
邢夫人只得答应了。
却又加了句:“左右老天看着呢!心中藏奸的,且小心天打雷劈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