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听着。
苏灿就将以房地产为主营业务,住宅为核心规划,对大榕建工的一些业务架构提出自己的意见,苏灿再说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模型规划,现在只是用语言将这些模型给阐述出来,“...确定主导业务这一条清晰的脉络,其他的产业,都属于旁枝末节,要大刀阔斧的清除出去,哪怕是一些市场前景看好的企业,譬如广告,文化产业,对于主导业务无关紧要的产业,哪怕是当年很赚钱的,都应该舍弃,分期转让股权,从而将集团的精力和资源,全力调动在地产这一块,这样才能做整个房地产业界的领跑者,而不是给远远的甩在后面。”
苏灿心里面不是没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庞大设想,也许,真的会因为自己这融合过去现在的一席建议,而让父亲的大榕建工集团,在这个关键转折时期,成为业界的领跑者,成为全国房地产界的领袖。这也是自己在改变着所熟知世界的力量,一想就热血沸腾。
而如果自己父亲真能够办到这一步,那么对他苏理成来说,又是怎样辉煌的业绩和影响力?
耐心而静静的听完苏灿所陈述的这一切,苏理成轻轻的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叠,五指***着指节,说道,“苏灿,你知道你今天所说的这些,如果实施,会有多少人的命运都跟着改变?”
饭桌子上面一时也寂静了下来。
苏灿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会有多少人的命运因为这一句话而改变,在九七年的那个夏季,这一切庞大的转变就已经开始了。
久不言语的苏理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很多企业会脱离,很多市场前景看好的企业会被卖掉,会有很多人不愿脱离建工集团这把大伞...”
只要一想,或许都会知道此举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指着大榕建工高层骂,多少人的利益会受到影响。曾娜知道现在的苏父已经是一个掌握了十万员工集团的总经理,他们现在所说的任何一个方略,都会有无数的家庭,命运变化转移。
苏灿沉默,半晌之后,说道,“这也是一种保护。”
“产业调整,优化配置,这种工作是永远都在做的,也永远都是做不够的...调整的唯一依据就是市场,只要市场在变,所做的这一切,都需要去迎合市场,现在让这些企业砍掉脱离,也总比他们依附在建工集团这柄大伞下面,在襁褓中失去战斗能力任人宰割,还是在残酷的市场环境中生存下去?...两者...要如何选择?”
苏理成久久的看着苏灿,半晌后点点头,“苏灿,你真的...长大了。”
..........
从家宴聚会回来,苏灿站在自己家的窗户边上,看着那些深邃的夜幕,远处有一条微末尾焰轨迹的线条升上半空,然后炸开成夜里最灿烂的烟火。
苏灿悸感闪电般掠过心间,蓦然间惊惶的发现,后世在夏海的工程四处,不正是因为公司内部调整重组,而导致如没人要的孩子一样被抛弃了吗!?那些年工程四处没落,公司失去了活力,很多人下了岗,小区花草枯萎了,屋顶长满了杂草,公司里大部分子女的家长,都在外另寻出路,包括薛易阳,包括了刘睿,那些曾和自己相同命运的朋友们...
而现在,这一切却又在自己的手上促成...后世是因为大榕建工管理层被分割,集团被打散,而现在却是战略主导产业的调整,为了加快建工集团的步伐,整合资源,必然会动到工程四处这样的旁支末节...而更多像是工程四处这样的下属分公司,都会被一刀切,脱离集团,会有很多人,他们的人生,在接下来变革得面目全非。
曾经的自己,也就是这其中感觉到无力感的人之一啊。
自己这样做,对了吗,错了吗。但是这一切有对错之分吗?
城市的夜空被烟花点亮了,耳朵里面是春雷般此起彼伏的嗡鸣。
手机响了,唐妩的短信送至,“苏小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回了这条短信,苏灿却莫名其妙的掉了眼泪。
零二年的除夕,烟花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