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近她尖耳,在她烫红的耳珠边轻道,“我只是很想知道,信中那句话,‘再见了,曾经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苏小灿’是什么意思?”
唐妩嗅到苏灿挺拔身躯的气息,半年不见,他又高了一头,高到曾经只是和苏灿并头而立而的日子犹在眼前,而如今只能贴靠到他的胸膛了,两人的身体贴紧厮磨,听着他胸口传来的搏动心跳,这一刻眼泪终于忍不住流溢。
“那就是我们又再见了,苏灿。”
后门口已经没有了唐妩和苏灿的影子,但是高二三班一整个班级大都是一头的雾水。像是刚被下山的土匪洗劫打秋风了一样,每个人的表情都大有些呆滞,这一刻如果添上几缕落叶,几分晚风,很有萧瑟的味道。
刚才给众人的一幕太过于震撼以至于他们目前的表情很像是一盘桌子上的冷菜碟,刚刚被夹了几筷子,凌乱而横七竖八。
要不然就像是被旧社会窑子里强暴蹂躏的妇女,衣衫不整,幽婉凄凉。
和唐妩走到连接两个教学楼的林荫藤架之间,苏灿才牵起唐妩的手,那一刻两人都轻轻颤了颤,这种牵手的感觉很销魂。
半年的时光也许在很多人来说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这半年内偶尔梦里醒来,那种躺在床上孤单思念的滋味,深陷无边黑暗中对心中所想那人难以触及的哀莫,使这份孤独嵌入灵魂。
有多思念才算思念,距离有多遥远才算遥远,这些哲学方面的命题交给那些习惯于终日思考的人就够了,现在的他们已经不需要再过多的考虑,在这一个星期之前,苏灿刚刚结束了或者说埋葬了曾经属于夏海市的一段人生,忐忑不安瞻前顾后的来到省会榕城。在这个巨大精密咬合着齿轮,机器一般的钢筋混凝土城市缝隙里透寻着唐妩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我在二十七中的?”唐妩一直埋藏着这个疑问,这个男子似乎永远给她的都是生活中未曾预料到的惊喜。
“我并不知道,但是上天就这样让我狗屎运极好的撞见了你,我是幸运的,终究没有被命运抛弃。”苏灿努力显得很轻松,掩盖了他曾经忐忑不安的分析着唐妩到底会在哪个方位,哪个地区,哪一个学校?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会不会有不得已和自己分别的苦衷?
唐妩眼睛再次红了,“是我不好。”
“你已经很好了,是我不够优秀吧,我跌跌撞撞才能来到榕城,碰运气才能站在你的面前,如果我有绝对的实力来达成这一切,前面阻挡我们的就算是死神,也要让他退散。”有几缕光斑打在苏灿的眼瞳里面,深邃而明亮。
唐妩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长睫毛下的眸子深深的望着他,半晌后才说,“不要死要好好活着。”
苏灿反手和唐妩十指紧扣。是啊,不要死,要好好活着。
上课铃打响,苏灿诅咒这样的铃声。
唐妩轻轻的收了收,发现苏灿握得自己比较紧,才小声道,“还有很多时间呢。”
苏灿这才任由得这个目前已经是省内名校最耀眼女孩滑腻的纤手游鱼般脱出,小指邪恶得轻轻勾了一下她的小指,惹来一丝幽幽流转的清眸。
葡萄藤架,光阴落满,湿腥的叶香。
穿着红色连帽开衫,窄口牛仔裤包裹着修长双腿的唐妩和一身干净衬衫的苏灿从光阴间分手,向左走,向右走。
向左走的唐妩仰起头笑容明媚,阳光洒在她高挺的鼻梁和那近乎完美尖弧的瓜子脸上,红唇柔润,有蜜蜡之光。
向右走的苏灿摇摇头又灿烂微笑,心里面填满了伊人倩影。
是啊,还有很多的时间呢,和唐妩二十七中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