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杂毛小道将小叔的身子给放平,而我则取出了一滴珍贵异常的雨红玉髓,直接滴入了小叔张开的干涸嘴唇里。
和我们服用的情形不一样,此刻的小叔处于完全的昏迷状态,生命垂危,根本就没有意识,也行不了气,好在杂毛小道与小叔所习的功法也是同源同宗,于是在旁边助他行气,催动雨红玉髓的效用挥发,使得小叔能够尽早恢复意识。
我也不会闲着,让虎皮猫大人陪着朵朵在旁边警戒,而我则盘腿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心则观想小妖朵朵的形象,试图与其联系上来。
然而我努力许久,却还是没有成功,虽然也知道了那小狐媚子并没有什么危险,但依旧联络不上。
所谓修行,一在身,二在心——所谓身,体现于与人交手接战时的战力,而心,则说的是对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理解和体验,很多修行已至巅峰的得道之人,便如蚩丽妹,竟能徘徊于不同的世界,而陶晋鸿也能如此,至于虎皮猫大人,它也能够站在巅峰的高度看待世间的一切,推算天机,这便是入灵、入道、入法。
此乃天道,我隐隐有所觉,却并不得法,反不如小妖、朵朵这些非人类的小家伙理解透彻。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也不沮丧,心情平和地睁开眼睛来,瞧见昏迷不醒的小叔此刻也已经苏醒过来了。
悠悠醒过来的小叔瞧见我和杂毛小道虽然衣衫不整、一身狼狈,但却神采奕奕,激动得抓着我们的手,紧紧不肯放松,让我感受到小叔对我们那深深的关切之情。三言两语,叙述完分离之后的情形,小叔长叹一口气,直将胸口浊气给吐了出来,精神振奋一些,说如此说来,这此前来寻龙的诸多势力之中,倒是我们获利最多,受损最少了。
说到受损,其实也还是有的,此刻小妖离散,肥虫子无踪,而我最得力的武器鬼剑也掉落在了倒塌的龙宫里面,着实可惜。不过比起崂山、慈元阁、鱼头帮和龙虎山等一帮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这些苦主,比起我们所经历的那些险象环生、惊涛骇浪而言,又实在是微不足道,也的确值得高兴一场。
我不动声色地收敛着肥虫子不见的惆怅,说还好小叔当时眼疾手快,一剪便将杨知修那老魔头给斩首了,要不然事情到底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境地,谁也不晓得呢。
服用过雨红玉髓的小叔开始能够渐渐将自己的伤势压制,此刻翻身坐起来,听得我的恭维,也只是苦笑,说你们当真以为我有那般神勇?再说了,即便我有斩杀杨知修的心思,也未必能够降服从客老太那儿夺来的龙凤寒钢剪啊?
客老太能够在西南兴风作浪,屡次逃脱宗教局的追捕,自然也是一个极有本事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杨知修招揽,充当爪牙,这龙凤剪是她看家的把式,便如同我怀中的震镜,早已和主人的心血意志所牵连,并不是谁喊一声“无量天尊”,便能够胡乱使用的。
听小叔这般说,我们便晓得这里面有内情,忙问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叔告诉我们,他当时瞧见我有被杨知修立马击杀的趋势,连冲了两回,都被杨知修给荡开去,也受了些伤,然而正当他准备再次冲击的时候,一股阴寒入体,浑身便仿佛被人控制,请来了神一般,还没多想,便瞧见杨知修朝着自己的脚下摔来……
小叔说自己被人附了体,也由不得我们不相信,因为当时的他实在是太神勇了,让人感觉古怪,这么解释,倒行得通。
不过到底是谁来附体呢?我们这边猜测着,虎皮猫大人却是嘎嘎大笑,说这个还要猜,还不就是小毒物以前留在这儿的残兵败将,也就是跟黑龙哥比邻而居的那个脾气暴躁的恶婆娘呢……
它这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就仿佛踩到了钉子一般,跳脚朝着我们头顶飞去,支吾不敢言。
虎皮猫大人这畏惧如虎的反应让我们有些惊讶,这才顺着它的目光朝着暗处看去,却见有一道婀娜曼妙的身影从石笋林后缓慢走了出来,因为雨红玉髓的关系,我勉强能够在极暗的光线中瞧见来人模样,却是先前跟杨知修、姚雪清恶斗的那个绿脸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