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里一片雪白,感觉有无数光芒乍现,将这天地给填得满满。
然后,我看见了一副奇怪的景象:从尹悦的身子里,突然爆发出一股苍凉的、洪荒的、原始若千年前的雄浑力量来,在她的身后,形成了一头巨大无匹的长毛畜牲,栩栩如生。这股力量若用颜色来说,是纯粹的青色,但是映照在我的眼帘中,却是一片雪白,如同小时候黑白电视机收不到频道的那种雪花。这股磅礴至极的力量显然并不属于尹悦,而她的脸色一片铁青,衣服被撑得膨胀到了极致,如同巨人,威风赫赫。
那畜牲头尖而尾蓬,耳尖而嘴长,通体上下皆为白毛,似乎又印染着些许火红发梢,如那内外焰火。
它的灵体足足有两丈多高,如同洪荒妖族,引颈长啸,林海生涛,排山倒海,鼻子抽动,立刻有巨大的吸力出现,漩涡转动,周遭那些黑色的幡灵厉鬼皆被迫化作一道道黑线,被吸入了它粉红的鼻腔中,无一能够幸免。
见到这恐怖的情形,黎昕疯狂地尖叫着,从背上费力地抽出一根黑色骨头做的小剑来。这小剑的剑柄为脊椎骨制成,前端磨制得尖锐,剑身遍布着稀奇古怪的花纹,散发出了一种恐怖而邪恶的气息。
黎昕就这样一边嘶嚎着,一边拔剑朝着膨胀的尹悦刺去。
旁边两个黑巫僧也将手中的嘎巴拉碗高高祭起,里面的佛光被急剧催动起来。此等佛光,并非那高僧大德,小乘佛教的道义,而是那佛教分支格朗教派的真意,光也是佛光,黄灿灿,霓虹生成;而与此同时,那个疯狂起舞的持幡少年却在忙不迭地疾退,然而他最得意的那头护幡猛鬼,却来不及回归幡面,却是被那头灵体畜牲,给吸入了鼻腔之内,再无声息。
我的心中狂震,不由想起杂毛小道摆龙门阵的时候,曾说过有人或者有心,或者无意,将那妖或精怪的灵体,融魂入体,学那本命金蚕蛊一般的法子,来改造身体。他说也就是这么一说,却没曾想到这尹悦的体内,居然住着这么一位妖灵大拿。
被三人夹击的尹悦根本就没有在意附加于身的攻击,她的双手一抬,长袖如刀,只这么一挥撒,便将那两个黑巫僧的佛光卷入袖内。这佛光本就不是什么大成境地,嘎巴拉碗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制成圣物,故而脆弱得一塌糊涂,尹悦的双手指甲,在这一刻居然长了三两寸,如同匕首,锋利生寒。
她在挡住了这一记佛光之后,轻松地绕着两个黑巫僧的脖子,一划,然后身子往后面飘飞,躲过黎昕的这舍命一剑。
两具头颅呈45°角,斜斜落下,跌在潭边的泥土中,骨碌碌,一阵滚动,竟然又滚落进了那黑潭之中,引得无数潭水沸腾冒泡,咕嘟咕嘟。
黎昕不管不顾,硬着头皮、咬着牙就往前一阵前冲。那把骨剑上面,黑雾萦绕,摩擦出许多红色的火花来。而那个持幡的少年却是惊魂失魄,仓惶地往后面跑去,黑暗的林子里,还几个身影也正在落荒而逃,有犬吠的声音传来,显然那个训犬师也跟着逃命去了。
到底是邪教,抛弃同伴的行为做得行云流水,不着痕迹。
我已然快步向前,想配合着尹悦,一是分担她的压力,二是若有可能,去追击一下那些逃走的家伙,痛打落水狗。然而刚刚靠近她,正在躲闪黎昕攻击的她突然转过头来,一张脸竟然如背后那畜牲一般,脸容尖尖,尽是白色绒毛,眼眸子里有着红色的火焰,竟然跟往日有着截然的区别。她似乎并没有认出我来,一挥手,巨大的音爆传来,指甲如风似刃,朝着我的脖颈间,就果断划来。
我吓得连滚带爬,蹿进了旁边的荆棘林中。所幸有黎昕在缠着尹悦不放,导致她也顾及不得我,回身与黎昕战成一团。
黎昕之所以不走,并不是愚蠢,而是有着自信和把握。她的那把骨剑,似乎能够让爆发之后的尹悦,十分忌惮,别说是剑身,就是围绕着剑身散发的那黑气、那如同火炉里的高温,都畏之如虎,不断地闪避,哪怕是瞅准机会,挠上一爪,也需小心翼翼,如同一头小猫儿。
从始至终,尹悦的眼睛都是火一样的邪恶红色,根本就没有一丝冷静,完全是在凭借着身后那个妖灵的战斗意识,在为之争斗。
我在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开始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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