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摆了摆,上头的浅黄色流苏摇摆,荡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齐妙便扶着白希云进门,先行过礼,就选了安陆侯下手的座位铺设了双层的坐褥,又拉着白希云去坐下。
她动作麻利,神态认真,可见对白希云是真心维护的,老太君与张氏见状就对视了一眼。白永春只闻着弊端香馥浓郁,根本就舍不得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
而白希暮看她那样体贴的对白希云,则有些恍惚。
这些人的反应中,只有大少爷白希远淡淡的仿佛不在意。
大嫂就笑着道:“瞧瞧世子夫人多懂得疼人。世子得此美眷,将来必定是有后福的。”
白希云微笑道:“多谢大嫂,借您吉言。”又对大哥白希远点头致意。
白希远木讷的回了白希云一个微笑。
齐妙看着庶长兄不到三十岁,眼神就已经没有了年轻人该有的光彩,而大嫂又竭力的想要迎合旁人搞好关系的模样,心里就一阵难过。
从古至今,人一出生到处都有三六九等之分,哪里都不例外的。
“既然人已经齐了,那我就说正经事了。”安陆侯夫人清了清嗓子,摆弄着腕子上的珠串慢条斯理的道:“今日主要是有两件事。第一,当日在敬茶时破坏了茶壶的人找到了。第二,老太君的寿辰要到了,咱们须得研究出个方案。”
齐妙垂下眼眸。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打算诚挚动手脚的人,还是想平息此事找个替死鬼。
外头就有粗壮的婆子一左一右押着个头发散乱衣裳半敞狼狈至极的女子来。
齐妙一瞧就有些呆了,这不是琴儿吗!她不是被安陆侯收用了吗,怎么没封成姨娘,反而到这里来了!
琴儿一进门来就趴伏在地连连叩头:“求老太君开恩,求夫人饶命,求侯爷饶命,念在婢子是触犯,且着实是猪油蒙了心智才会做出这等下做事来,求主子们宽恕,婢子来事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主子们再生之恩的!”随后就开始磕头。
老太君的屋子地板是大理石铺就,光可鉴人不说,硬度也非常大。琴儿是打定主意要给自己求情的,否则命不久矣,是以磕头实实在在用的是真力气,两三下她额头就已经青紫了。加之鬓发的散乱,脸上的妆容也都哭花了,这会儿还哪有在安陆侯夫人屋里服侍时的风光?怎么瞧都是倒胃口。
白永春拧着眉看向别处。被齐妙一比,就是琴儿干干净净时也是入不得他眼的,今日落魄之下末路之前就更觉得倒胃口了。白永春此事心都快被齐妙勾了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将其收入房中了,而这件事又不能越过白希云,是以白永春心里想的都是如何让白希云死的快一些。
白永春在想别的事,求情的话自然不是他开口。
而老太君素来也看不惯这种不择手段的上位方法,是以对琴儿毫不怜惜,转手就丢给了张氏:“你看着办吧。”
张氏也很纠结,想了半晌,决定还是不留下这个祸害,免得以后将安陆侯想起来时候在与琴儿勾搭上。
是以张氏得了吩咐,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的道:“琴儿在齐氏进门敬媳妇茶的前一日,将陶瓷水壶做了手脚,是以当日齐氏才会被烫伤。且琴儿居心叵测不守规矩,这样的人留下简直就是祸害。来人,将琴儿拉出去杖毙。”
杖毙!
白希云蹙眉看向老太君。老太君这样常年念佛的,居然也没有开口求情的。他心里就泛起一丝冷笑。人间轻薄不过如此。
齐妙这会儿也被惊呆了。她从未亲眼看过什么是杖毙,如今听着老太君和张氏的意思,是想将琴儿活活打死。将人打死,那人要受多少的苦?杀人不过头点地,干脆的一刀了结了,岂不是干脆利落,为何偏要选择这样残酷的办法?
琴儿哭的累人一般,挣脱小丫头的手往白永春的方向爬去,哭的肝肠寸断,哀哀乞求:“求侯爷开恩,求侯爷救婢子一命,侯爷,婢子是您的人啊!”
白永春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才收用到身边,这才新鲜了几天啊!可是这次毕竟是自己做的过火才惹怒了张氏,他现在也不好给琴儿求情,只能听从张氏的安排了。
见白永春不开口,琴儿心灰意冷,凄然大笑,骂道:“张氏,我服侍你这么多年,知道的也够多的了,你如今要杖毙我,难道是怕你做的龌龊事被揭开?老太君。”给老太君叩头,道:“那茶壶做手脚的法子还是安陆侯夫人教给我的呢,我做的不好,否则那滚开的水人皮都能及揭掉一层。您是不是也定一定安陆侯夫人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