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用沉默来应对,可平静无波澜的双眸在提及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却闪烁着光芒。
什么都不说,可他懂,她的神情告诉他说,她还爱着他。
“既然你还爱着他,你如今也圆了你自己的梦想,安槿,我觉得你没有了任何理由再去逃避。”
逃避?在他的眼里她这算是逃避吗?
好吧,其实她也承认她这其实就是逃避,比缩头乌龟还要缩头乌龟的逃避。
她笑得苍白无力,“是的,我是逃避了。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他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四年前我说要走他没有开口挽留我,而四年后的今天,我和他之间早已经是沧海桑田,你觉得他还会在原地等着我吗?”
这样的安槿是他不认识的,他认识的那个女孩子永远都是一脸的淡然,言语中却有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既然这样你何不回去找答案?你有没有想过,他其实也有可能在原地等着你。”
“但如果不是呢?”她低下头来,语气很轻,“我承认我懦弱,我输不起,所以我情愿活在记忆里。”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固执和倔强到让人咬牙切齿。
那一次,他在米兰小住了一个星期,临走前他约了她出来再聚。
他眼睁睁看着那辆车像是失控了一般飞疾向她驶来,正在讲着电话的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没有了闪躲的机会。
他当时没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不能出事。
他本能的把她推出去,而他自己被疾驰而来的车子撞飞,陷入了晕迷中。
那一场车祸里,他受了重伤,而她的右手粉碎性骨折。
女人往往是很感性的动物,他的以命相救换来她的一句在一起。
那一句想了许多年的‘在一起’。
这样的结果应该是令人兴奋的,心心念念了几年的人终于肯主动牵起自己的手。可是,他太骄傲了,他清楚的知道这种只是感动不是爱情的爱情只能让他们都陷入无尽的深渊,她不会幸福,他也不会开心。
结局尽可预见,左右不过是一辈子的怨偶。
这不会是他想要的。
她也是高傲的,不喜欢白白欠着他的救命之恩。
她对他说,“给我一个还债的机会,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答应你做一件事情。”
她说得很认真,他知道她没有在开玩笑,“好,那你先欠着。如果我想到了,你再还给我。”
那一次车祸里,她的右手伤得很严重,筋骨尽伤,医生判断也许会‘报废’了,一辈子再也拿不起东西来。他没有见过那样颓废的她,在他的心里,她如悬崖边上的迎客松,任凭狂风暴雨洗礼,依然昂起倔强的头颅不肯认输。
“回去吧!不管那个人还爱不爱你。安槿,如果他依然爱着你呢,你在这里的爱恨嗔痴全都变成了矫情,你又如何对得起这些白白蹉跎和错过的美好岁月?如果他不爱你了,那你就学会放过你自己,世界上不只一个陆承皓值得你去爱。”
她却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似的,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但是他知道她有在听他的话,“安槿,你口口声声说害怕步了你妈妈的后尘,可如今这样束缚作茧又何偿不是在步着她的后尘?纵然那个人没有来找你,你又何尝不是没有回去过找他。爱情里,没有规定谁要先低下头来才能证明真爱。也许是你的骄傲彻底把他推向了别人。”
“也许是你的骄傲彻底把他推向了别人。”这一句话像是触动了她心底的那一根弦。
会吗?会是她的骄傲彻底把他推向了别人吗?
他说得对,他是从来没有来找过她,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从来都没有回过头去找他。在爱情里,真的没有规定谁要先低下头来才能证明是真爱。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不能先回过头去找他?既然她的骄傲会把他推得远远的,但如果她放下这些骄傲呢?那她是否可以再度拥抱他?
那个盘绕了许久的心结,终于像是被打开了。
他承认,他劝她回去是出自于私心的,她不去找到一个答案她永远也走不出来。就如同一个死去了的人,活人永远无法争得过他。
也许是经历过了生死,有些本来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东西忽然发现不再是那么的重要。半年后,她终于坐上了飞往海市的飞机。
当她步步向海市走来,向着他的城市步步走来,也向着那个人的城市步步走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里无由来的觉得恐慌。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伟大,那么坦然,尤其是发现那个人的缱绻深情比五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来经过漫长的时光隧道依然站在原地不肯离去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不能说不恐慌。
于是所谓的骄傲不再重要,明知结果不会改变,仍然孤注一掷。
他终于是用了一个约定来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