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你去隔壁瞧瞧,那个陆家的小姐还在不在房里,要是在的话,就说我和四小姐姑奶奶找她说说话,看她得不得空。”
秀儿笑的点头去了,李岚藻便问仲清道:“隔壁住的还是财政部陆次长的家人吗?”
仲清道:“是的,据说住院的是财政部陆次长的老母亲,同家人置气恼着了,一时气昏头晕了过去才送进医院里的。”
“哦,原是这样。”李岚藻似是而非的应声一句,沉吟良久,方慢慢道来,“那个陆次长我之前倒听过他不少的传闻,据说是个十分上进的人物,就是为人太过隐忍,反而不讨喜。”
仲清笑道:“说是隐忍,其实也就是吃暗亏,没背景的人想往上爬,不吃点亏哪成?像我们汝临,亏得是枪杆子硬挺,没让人拿捏住,要不然这会子不见得混的比陆次长好呢。”
“那是姐夫厉害!”
金丽坐着听她们说了半天,一直没插得上去话,这时见提到了谭汝临,便紧跟着笑说道:“姐夫的枪法一打一个准儿,换了那什么陆次长行吗?”
宛春和仲清李岚藻不提防她突出此言,笑了片刻,仲清才捏着她的鼻头嗔怪道:“小东西,你姐夫许你什么好处,你这般替他说好话?”
金丽带笑带说的忙就躲开她的手,秀儿恰此时带着陆建裙进门来,看她们在房里说笑忙就道:“姑奶奶,二小姐,四小姐,表小姐,陆家小姐过来了。”
仲清同金丽玩正弄得发丝微乱,看秀儿和陆建裙进来,便用五指作梳子,随意的将青丝理了一理,也没有起身,只是坐在床沿吩咐秀儿搬椅子来,笑向陆建裙客气道:“快请坐吧,陆小姐。”
陆建裙赶紧笑说声谢,跟着秀儿的话音给宛春、李岚藻和金丽问了好。
宛春、金丽和李岚藻便也就朝陆建裙看过去。宛春同她因是旧识,并没什么想法,金丽和李岚藻因为是初见,倒好好地将她打量了一遍。一身紫羔羊外套,内里是大花渲染似的元宝领长袖旗袍,袖口阔滚了一道青绿锁边,招摇着从外套里钻出来,像是一只准备窝冬的探头探脑的蛇。胳膊弯那里拎了只手提包,包的正面钉了个大铜钉一般的纽扣,纽扣正中心却镶了一颗蓝宝石,姑且不论真假,颜色搭配上就已不伦不类的了,她本人倒没察觉。要说富贵,也有些富贵的样子,然而细究起来,总觉得是暴富人家不知要买什么好,便将所有看到的都拼接在一起,让旁人尽管生畏的眼花缭乱着。
金丽咋一咋舌,偷偷笑着偎到了宛春身边。宛春忙朝她眨眨眼,叫她别多说话。
这里仲清便对陆建裙说道:“多日不见,不知府上老夫人可大安了?”
陆建裙忙笑道:“托太太小姐们的福,我母亲的身子总算是大安了。今儿医生还嘱咐她,专心休养个两三日就可出院了。”
“那真是好极了。”仲清道,“我因为家里事情多,四妹妹又带着伤,所以一直没得空找你过来说说话。倒是你,我听四妹妹她们说还辛苦的打了水给我们送来,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陆建裙连连捂嘴笑着,一双眼直要弯到两腮上去。方才在隔壁初闻秀儿说二小姐有请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她正怕今早冒昧冲撞了宛春的事情传到仲清耳中,反惹仲清不快,所以一个劲儿的想着该如何给宛春道歉才好。想不到转眼的功夫,好事就到眼面前儿了。今年真该她走运呀,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陈小姐替她说得好话,竟能让仲清这么快就答应见自己了。
而且,一见就见到了这么多人。偷眼瞅着一旁坐不吭声的李岚藻和金丽,方才秀儿管她们叫姑奶奶表小姐,谁不知道镇守使太太的姑母是内务部总长的夫人?那这两位就该是总长署的夫人和小姐了。
她带着笑,便忙向李岚藻和金丽二人说道:“真真是富贵人家,瞧瞧夫人和小姐这通身的打扮,真漂亮呀。”
李岚藻浅笑不语,金丽却背过人偷偷的撇着嘴。她最不喜虚荣敷衍的人物,可这个陆小姐口口声声都透着巴结谄媚的味道,真叫人看不上眼。
她二人都不说话,陆建裙不觉有些讪讪的,不知是自己说错了话还是她们的性格就是如此。因为还没来得及同宛春道歉,就忙自找了台阶,向宛春说道:“四小姐,昨日真是抱歉的很,打扰您的静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