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你怎么不拿票呢?”
那女学生让他一撞,立时回过神来,指着前方的宛春问他:“密斯脱繁,你瞧,那是不是密斯李?”
学生装少年面容一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望,就点了头道:“像是她,休学了这半年,已经许久不见她的面了。只不过,怎么就她一个人在,见了我们又为何要走呢?”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李宛春的旧识,那女学生本家姓柳,闺名讳做静语,是旧京法制局局长的千金。学生装少年姓繁,单名一个旭字,表字光耀,乃是外交部总长家的小公子。柳繁两家与李家皆是世交之好,家中小儿女多是自幼相识,只因宛春幼年多病,故而见面的不多,在读女中的时候,才和静语相知,又结识了繁光耀这些人。
可惜二月里的一场大病,使得宛春休学在家,卧床数月不起。众人碍着静安官邸是个太过严肃的地方,不敢随意探视,竟一直不得见面。此时再见,不论性情还是气度,宛春已非昔日可比,也难怪他两个不能确信。
说话间,前头走着的一帮朋友已等得有些不耐烦,纷纷叫唤他们快些。
柳静语无奈,只得拿上赏花亭的门票和繁光耀一面走,一面道:“大抵是没认出我们来吧。我想密斯李既然是好了,明儿我们约定一起去看一看她吧。虽然她是国务卿家的小姐,难得性情温和,我很喜欢与她往来,多日不见,也着实想念了些。”
繁光耀也正有此意,见柳静语先说出来,便附和着道:“既如此,我们回去就各自送上拜帖去静安官邸,以防她明日不在,倒是白走一趟。”
柳静语微笑颔首,这才加紧几步追上前方的队伍。
宛春尚还不知自己漏了行迹,眼下无获而返,心里头终归是有些失落。垂头丧气的走到跑马场,见金丽赛马还未回来,自己走的又有些倦了,瞅着跑马场入门的地方就有个雕砌整齐的白色大理石墩子,便从包里拿出一方水红稠的手绢擦一擦上头的浮尘,就坐了下来。
手里的折扇轻晃了两下,微微去些暑热,宛春抬起了头,举目远望。这会子已临近傍晚,天边太阳红彤彤的,却并不炙热,鸭蛋黄似的泛着莹润的光,园里的游人比方才多了数倍,嘈嘈切切端的是十分热闹繁华。
只不过这热闹看在她眼里,越发的衬托出自身的落寞。黯然的微合双目,正待要小憩的时候,不想头顶忽的传来一声笑语:“小姐,打扰了,麻烦您稍移尊驾。”
宛春愕然睁开眼,见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侍应生正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了一套马鞍,和颜悦色的半弓着身子。
她不知自己哪里出错,忙起身让了让,笑道:“有什么事吗?”
侍应生摆手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小姐误坐在上马石上,不巧一位公子恰要从这里上马,所以我才来与小姐说一声。”
宛春回首看了一眼方才坐的地方,果然在石头的侧面有三个斗方大字‘上马石’,这是古时权贵人家显摆门面的特色物品,自己原先只在书上看过,却从未在生活中见识过,想不到刚见第一面就闹了笑话。
她不免有些尴尬,笑容顿了一顿才道:“对不起,我竟不知道。”
“不知者无罪。”
身后又一道声音传来,宛春未及回身,便见那侍应生腰身弯的更低,循着旧习,右手在身侧轻垂了一下笑着请安道:“侗五爷,您来啦。”
宛春这才回过头,只见身后高高立了一匹枣红骏马,乌眸熠熠,毛发如上等的绸缎一样,油的发亮,四只马蹄不安分的扒拉着地面,似是跃跃欲试。
骏马的旁边直直站了一位弱冠之龄的青年男子,穿了一件草黄色对襟翻领上衣,底下是同色的西装长裤,至膝盖下紧缩,以带束之。腰间勒着深姜黄色细皮两层武装带,脚上是一双黑皮制的马靴,靴筒齐膝盖,靴后跟凸出小皮一块以附托马刺。马刺两端各缀皮带一条,附以扣搭,束在足背之上。又见他手上戴一副土黄色的棉纱手套,一根湘竹柄马鞭攥在手中晃了两晃,活脱脱是个军官模样。
宛春不由讶异,她在李家居住多日,又有前头积攒的见识,知道政府如今对军容军纪管理的很严,别说是军官,便是如季元那般的讲武堂学生,也不得随意着军服娱乐。想不到这个人却大胆,不仅出来娱乐,且专拣了人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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