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勃然大怒。
死了一个杨彬也就算了,还让疤脸成功逃脱,还真以为疤脸是斯科菲尔德,能策划一次完美的越狱?如果说没有人为因素,夏想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看守所就算全是饭桶,也不能让戴着脚镣手铐的疤脸成功逃脱!
夏想清楚,不是哦呢陈的手笔,就是路洪占的后手。
太嚣张了,嚣张到当市公安局完全当成了自家后院,嚣张到完全无视法律和人命,夏想胸中怒火中烧,他知道,有人故意放走疤脸,就是想给他制造危险。
疤脸肋骨断了几根,鼻梁骨折,就几天功夫,顶多康复三成,基本上还是半死亡状态,就能成功逃脱?故意放人的嫌疑也太明显了……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夏想心里有数,对方故意放跑疤脸,就是不想让他省心,就是要放一颗定时炸弹在他周围,让他时刻生活在危险之中,给他制造心理压力,让他天天提心吊胆。
很歹毒的手段。
书记碰头会第一时间召开,路洪占一进门,就被艾成文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路洪占态度不错,等艾成文骂完之后,才先是做了自我批评,说是没有做好保卫工作,然后话题一转:“疤脸逃脱的时候,是表理表局长正在值班,我去五堂市分局视察工作去了。”
五堂市虽然也归郎市管辖,但却是一块飞地,位于京津之间,要去五堂市,要先出郎市地界,同时也是省界,在京城的地界走上十几公里再次进入燕省地界,才是五堂市的管辖范围。五堂市离京城不过30多公里,驱车半个小时。
路洪占的理由很充分,显然是早有精心安排,一句话就顶得艾成文差点说不出话来。也是,表理虽然是常务副局长,但却是半路出家的公安,又没有做过刑侦工作,和一生从事公安侦破工作的路洪占相比,不管是手段还是布局,都有所不如。
古向国没说话,眼神之中却有戏谑和得意之意。
夏想大有深意地看了路洪占一眼,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句:“路局长,杨彬逃跑被击毙一事还没有得出结论,现在又出现了疤脸逃走事件,市局到底是治理有方,铁板一片?还是一盘散沙,各吃干饭?”
“夏市长,你……”路洪占本来正暗暗得意呛得艾成文无话可说,表理是艾书记的人,是在表理当班时疤脸逃走的,要怪,应该怪表理才行,不料夏想上来就冷嘲热讽了一句,让他不好回答,“请夏市长客观公正的评论,不要带有偏见地攻击市局的干警和我本人的工作能力。”
“客观公正会有的,等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后,会给你一个公平的说法。”夏想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认为有必要成立读力的调查组,从省厅抽调力量,在市委市政斧的领导下进行读力的调查,路局有没有什么想法?”上次省厅的调查组前来郎市调查杨彬被击毙事件,最后不了了之,只得出了一个和市局差不多的结论,在元旦之前就撤回燕市了。
路洪占自恃市局的中层力量都是他的人,夏想的手虽然已经伸进了市局,但还是没有掌握住核心力量,他一点也不担心外来力量能调查出什么子丑寅卯,就说:“我举两手赞成,完全没有意见,也想早曰还表理同志一个清白……”言外之意是,疤脸的脱逃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责任到人,也是表理一人承担。
艾成文摆了摆手:“我提议由夏想同志担任调查组组长,大家有没有意见?”
古向国没有意见,知道艾成文动怒了。路洪占也没有意见,因为在座四人之中,只有夏想最合适。
最近形成共识,由夏想出面以市委市政斧的名义向省厅请调警力,介入疤脸脱逃事件的调查。
会后,艾成文特意留下夏想,郑重交待几句,对路洪占最近的所作所为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希望夏想能抓住机会,给路洪占迎头痛击,他会坚定地给予他应有的支持。
夏想清楚,艾成文也被路洪占和古向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激怒了。
回到办公室,沉思了片刻,夏想给宋朝度打了一个电话,提出了要借调省厅的力量,但同时提出要求,希望让省厅借调下马区分局的历飞进入调查组一起来郎市。
宋朝度答应了,在得知了郎市险恶的政治环境之后,他反而轻松地笑了:“现在一想,把你扔到郎市还真是明智之举,政治环境复杂,经济形势严峻,挺过去眼前的难关,就是一片晴天。不过,常务副市长还是权限小了一些,打击黑恶势力,必须是一把手牵头才行。”
夏想也很清楚,他不是一把手,想要打击黑恶势力,困难重重。即使是一把手,如果不把公安力量掌握在手中,也无法挥出重拳。后世最年轻的直辖市的一把手上任之后,想要开展打黑运动,也是将一直跟随他的公安局长调到身边担任了局长之后,才开展了一系列的铁腕打黑。
而跟随他的公安局长,传闻早年曾因打击黑恶势力妻女都被黑社会绑架,惨遭杀害!
夏想之所以没有带领家属来郎市,也是孤身一人不怕人身威胁的宣告。而他采取了和在燕市截然不同的策略,一是正面寸步不让的对抗,二是毫不含糊的以暴制暴,就是不想让哦呢陈认为他胆小怯懦,让黑恶势力心存可以将他收编的幻想。他要的就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让对方感觉到痛。
对方确实感觉到了痛,但反击也很迅速,先是击毙了杨彬,现在又放走疤脸,可以说对方虽然刚刚输了一着,但仍然信心十足并且有条不紊地布局。
是呀,谁也不肯轻易认输,况且又是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之下,不,平心而论对方的实力其实还要强上一些,因为哦呢陈的地下力量必须承认确实很庞大。
夏想让宋朝度以省公安厅调查组的名义,调来历飞来郎市,是他的一手妙棋,希望计划能顺利进行,从而打开第二步的局面。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等省厅公安组顺利成行了,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后有望来到郎市。
下班后,夏想一个人回到家中,见家中凌乱不堪,不由晒然一笑。原先以为是付先先将家弄乱了,没想到自己也不是很整洁,男人就是男人,家中没有女人确实不太象家。
不知何故,忽然间就想起了杨贝和卫辛。
杨贝和卫辛作为他前世纠缠最多的两个女子,留给他的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杨贝短见而善变,一毕业就义无反顾的分手,毫无留恋,让他曾经伤心过一段时间,尽管他也清楚,大学时的恋爱和山盟海誓,都会在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之中消散,化为往事。但他当时毕竟对杨贝动过真心,不管是不是年少冲动,还是初恋时不懂爱情,确实也为之心伤过一段时间。
后来又遇到了卫辛,与杨贝的善变不同,卫辛的爱,缠绵而热烈,固执而体贴,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夏想网在了网中央。也是夏想身在福中不知福,又或者他太醉心于金钱,更或者是他犯了和所有人都一样爱犯的错误——曰用而不知,习惯了卫辛无微不至的爱,习惯她的存在,就不知道珍惜她的付出,结果在卫辛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一个名份而不可得的情况之下,她终于愤而离去。
卫辛走后,夏想才体会到原来在他的生命之中,卫辛如空气一样重要。但正和所有人最容易忽视最珍贵的事物一样,对每一个人最重要的阳光和空气,却往往被每一个人不知不觉中忘记存在。卫辛的离去,当时夏想不愿意承认,现在重新想起,却蓦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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