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后,总爱住校,有时周末也不回来,所以二人见面的机会大减。
曹殊君一见夏想,先是一愣,然后忽然一把抱住夏想,痛哭失声:“姐夫,你总算出现了……你再不出现,我可没法活了。”
夏想也不是不想早点见到曹殊黧,一是连若菡的事情急,二是去了京城之后,难得见肖佳一次,再加上有点心累,不想再开车返回,就耽误了一晚上。
不过是晚了一天,曹殊君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夏想还是第一次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惨状。
“大男人,哭什么?说,怎么了?”夏想可不以为曹殊君是因为他被抓一事,而担惊受怕才哭,以他对他的了解,他属于那种没心没肺到一定程度的人,想让他为别人担忧,想都别想。
曹殊君立刻止住了哭声,严肃地说道:“其实我主要是心疼姐姐,她一下瘦了许多,茶不思饭不想,我看着都难受。”他向楼上看了一眼,又小声地说,“另外我还有一点自己的问题,想起来就心里难受,所以就哭了出来——我失恋了。”
夏想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出息!”然后又问,“你姐在楼上?你爸你妈呢?”
“姐姐在楼上,可能睡着了。爸爸妈妈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曹殊君还想拉住夏想,想向他诉说他的失恋大事,夏想才懒得理他,冲他一挥手,转身上楼。
来到楼上,轻轻推开曹殊黧的房间,发现她正蜷着身子,侧躺在床上,两只手紧紧攥着,放在胸前。她脸上泪痕未干,嘴唇还不时地蠕动几下,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脸上还偶而闪过恐慌的表情……夏想的心在一瞬间就被打动了。
他轻轻来到床着,蹲在她的面前,凝视她完美而光洁的脸庞,看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脸颊和耳朵,无不一精致,透露出极致之美,纯真得象一块美玉,令人心醉的同时,又为她的忧伤心碎。
夏想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俯身在她脸上轻轻一吻,他不忍心惊醒她,虽然她未必睡得安稳,但可以看得出她的下巴尖了一些,也不知承受多少担心和害怕。
不料一吻之下,曹殊黧突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大喊一声:“夏想别走,别丢下我,我是那么喜欢你,我真是不能离开你……”
夏想急忙抓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我在,我在,黧丫头,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曹殊黧明明睁开了眼睛,却似乎看不到夏想的存在一样,呆呆地看了他几眼,忽然又闭上了眼睛,又沉沉地睡去。
原来是一个恶梦。
夏想就保持蹲着的姿势,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动不动,唯恐惊醒她。或许是夏想的双手给了她安宁,曹殊黧再次入睡之后,睡得格外香甜。
夏想开了几百公里的车,也是累得不行,慢慢地就靠在床边,半蹲半坐,也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曹永国和王于芬轻手轻脚地上来,看了二人一眼,见二人相依相偎正睡得香甜,二人对视一眼,一脸欣慰地笑了笑,又悄然下楼而去。
夏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一觉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胳膊麻得不敢动。他咧着嘴坚持了半响,才算过了麻劲,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才发现小丫头还酣睡不醒,就欣慰一笑——好好大睡了一觉,她就会好上许多。
刚一动身,却发现小丫头的眼皮在动,还偷偷睁开一道缝,在偷看他。夏想乐了,原来她醒了,还在故意逗自己,就诚心逗逗她。他拿过鸡毛掸子,从上面拨了一根羽毛,然后去拨弄小丫头的鼻子——他知道曹殊黧鼻子最怕痒。
果然一拨弄,她就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还没说话,就打了一个喷嚏,就势又打了他一拳,嗔怪道:“讨厌你,来了也不叫醒我,让我睡这么久。”
“让你好好睡睡也好,瞧你都瘦了,我多心疼。”夏想向前抱着她。
曹殊黧嘻嘻一笑:“我减肥,现在流行骨感美女,倒是你,养得又白又胖。你哪里是被人抓了,简直就是度假去了,是不是?”
“就是,他们好吃好喝好招待了我一段时间,我在里面,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感觉他们人也不错,是个合格的饲养员。”夏想笑呵呵地说道,有意淡化一下。
“他们没怎么你吧?”曹殊黧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强忍着,还是没有忍住,眼圈一红,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你吓死我了,我恨你!你吓死我了,我讨厌你!”
她哭着扑入夏想的怀中,扑打着夏想几下,又用力地抱紧了夏想,在他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夏想也抱着她,不说话,任由她哭闹。有时候难受久了,需要一个发泄的过程,哭出来就会好多了,夏想心潮翻滚,说不出话来。
连若菡的关心是退却,是暂时离开。曹殊黧的关心是为他消得人憔悴,是为他哭得梨花带雨。他所能做的,是尽可能安慰她们,对她们好,用自己的双手,为她们撑起一片风和曰丽的天空。
“你说,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见我?你说,你为什么不一出来就给我打电话?你说,你到底心里面有没有我?”曹殊黧第一次冲夏想发了火,一连串的质问,让夏想无言以对。
“我……”他只是想第一时间回到安县,摆脱嫌疑,只是想第一时间查到厉潮生的证据,扳倒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全是工作,全是争斗,难道唯独没有想到曹殊黧?也不全是,他只是想将所有困难都先解决,然后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来见她,来向她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好让她不再担心。
只是夏想总觉得无法回答小丫头的质问,而且他也确实心中有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