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啊,美嘉,别哭了,再哭眼睛又该肿了,你看看你一天,什么都不吃,还瘦成这样,”白海棠先止住了流泪,然后将两个人的手给掰开,这才看向白雪。
“小雪,你出来一下,我要跟你谈谈。”
她的语气带了一丝泪意,但是仍不可抑制的带出一丝冰冷来。
白雪点了点头,先站了起来,安抚了一番白美嘉这才走了出去。
之前白海棠不是说过吗?要去什么咖啡厅,这样想来,她一定是不想在这里谈了,那正好,她也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
有一种沾染了死亡的灰色的刺鼻的味道。
她先出来,大概过了几分钟白海棠便出来了,她早已在洗手间里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不管在哪里,她永远都是光鲜亮丽的,在白雪的印象里,她根本不曾见过自己的这个姑姑有什么不整洁的时候。
“走吧,”白海棠看她一眼,自己先在前面带了路。
白雪走了两步回头望去,白美嘉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看来白海棠对白美嘉说了什么安心的话,让她可以如此平静的待在黑夜里。
她难道不恐惧吗?
像她一般,有时候在暗夜里,被自己所做的噩梦吓醒,之后便再也不能坦然入睡。
“你在想什么?”白海棠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白雪。
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到底是跟她隔了一层肚皮啊。
显然是没有想到白海棠会突然停下来,白雪一下子顿在原地,身子前倾,差点儿撞到了白雪,这会儿见她在惨白的灯光下正问她话神色也有些不好,她尴尬的说:“没什么。”
就算是有什么她不会说吧,她还没有那么傻。
“行了,咖啡厅太远了,我们就在这里谈吧。”
白雪抬头看,夜色当空,而她们已经来到了医院的后花园里,这里有着绿意葱葱的树枝,有着这个世上最鲜活的生活。
可是他们却生活在医院里,一个最接近死亡的地方,多么可笑。
先她一步踏出tai阶,白海棠显然是想在公园里坐下好好的谈一谈,白雪拢紧了自己的大衣领子,也跟着一起过去。
初秋的夜到底还是有些凉意了,现在不过十点左右坐在木椅上都有了一种冰冷的感觉,白雪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子包裹在温暖的大衣里,她在给自己取明,因为她猜到,接下来白海棠要说的话,肯定会让她很不舒服。
“你很冷?”白海棠看着她的样子,不悦的皱起眉来。
这是谁教她的,在长辈的面前,尤其是她要训话,她居然以这样的一种姿态来面对她。
实在是让她不满。
白雪笑笑不说话。
她现在是在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因为顾忌着白美嘉,如果她跟白海棠闹翻了,而她的女儿一定会站在她的那一边。
听说在法堂上,她们已经提出了新的证据,说是有幕后指使白美嘉的那个人,现在不是一个可以撕破脸的时候。
看她不吭气儿,白海棠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她的面色,看着她有些发黄的脸色,还有眼睛下方大大的黑眼圈,她是这几天的压力非常的大。
斟酌了一下,她才开口向她说明今天叫她过来的用意。
“听说之前,雷震东那边判了一个老赵?”
白雪身子一怔。
她要耍什么把戏,好端端的提那个人干什么?那件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连雷震东都瞒在鼓里,她为什么还要提出来?
不理会她的怔忡,白海棠有些急切:“你倒是说呀,是不是有一个姓赵的人?而且还是被雷震东给抓住判了罪的人?”
她急切的样子,似乎是真有其事儿,而且她连老赵是谁都不知道,看来她确实是不知道内幕。
想了想,白雪点了点头:“是有那么一个人,”说完她又补了一句,试探的问她:“可是姑姑,那个人现在已经在监狱里了,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白海棠看着她谨慎的样子就觉得来气儿,但一想到今天下午跟霍景天的交易,缓了缓才说:“他身上的罪背了十条也是背,也不在乎再多一条了。”
轰……
有什么东西在白雪的脑子里炸开了,白美嘉,背罪,还有霍景天,白海棠,早上的见面,现在的交谈,还有她语气里的急切与笃定。
一切都找到了正轨,所有的事情都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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