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光影交错,盛夏的午后,空气中仿佛有着让人莫名的燥动。
薜惜雨低头摆弄着瓶子里的花,一时间有些出神,该来的终究会来,躲是躲不过的。她叹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她还没来得及把事情处理好,麻烦就来了。
光影明灭间,她抬起头来,苏思琪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薜惜雨没理她,自顾低下头忙自己的事。
苏思琪站着没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她微微苍白的脸,还有眉眼间那份神情自若。以她的人生经验,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女人面对被抛弃的亲生女儿,没有半点自责内疚,不但坦然面对,还对她充满敌意?
她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倒底是谁抛弃了谁?薜惜雨好象有点本末倒置了!
“沈夫人,我是真佩服你,这个时侯还有心思在这里闲情逸致。”
薜惜雨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没搭腔。苏思琪便走了进去,看了看墙上挂的风景油画,嗤了一声:“沈夫人,如此昂贵的油画就这么挂着,就不怕被人偷了?”
薜惜雨恍若未闻,继续摆弄手里的花。
苏思琪走过来,围着她转了一圈,啧啧有声:“优雅的贵夫人,穿的居家服都是手工定制的老牌子,二十多年的旧衣服,留到现在,当然是不值钱了,但是冠上沈夫人的名号,就不一定了吧?我想很多人会对那些旧衣服感兴趣的。”
薜惜雨终于抬起头来:“你倒底想怎么样?”
苏思琪直视着她:“沈夫人想怎么样?”
薜惜雨嘴角动了动,平静的说:“我希望你不要来打挠我的生活。”
苏思琪眉头一挑:“就这样?”
“就这样。”薜惜雨的声音依旧平静,看着她的眼神也依旧带着厌恶。
苏思琪心头仿佛有火苗窜了窜,沉下脸,逼迫的凝视她:“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抛夫弃女?”
薜惜雨脸色微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都这个时侯了,你还不肯承认吗?”苏思琪凝视着她,突然间明白了,“懂了,我是你的绊脚石对吗?你这样的贵夫人,不应该有不堪的过往,不应该是抛夫弃女,贪慕虚荣的女人,所以你不认我……”
“够了!”薜惜雨低喝一声,一双美目闪动着阴郁的光芒:“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那你说,我洗耳恭听。”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苏思琪气结,这就是一个抛弃女儿的母亲该说的话?
“请你离开这里,我想一个人呆着,”薜惜雨声音平静,语气生疏客套,完全没有半点母女之间的感情。
苏思琪想起她对沈贝儿说话时那种宠爱和温和,心里的火舌又往上窜了一下。她轻笑了一下,不但没走,反而坐了下来,看着那些花在薜惜雨手里摆弄来摆弄去。
薜惜雨见她没走开,脸色微沉,语气也尖厉起来:“你给我走开!”
“我偏不走,你要怎么样?”
苏思琪歪着唇,挑着眉,无赖的样子让薜惜雨心里也起了火,眼里厌恶的目光更甚,拿了一枝花朝她打过来:“滚开!”
这声滚开彻底惹毛了苏思琪,她没想到薜惜雨竟然还敢打她,凭什么?没养过她,凭什么敢打她?她躲开,抓了几支花也朝薜惜雨扫过去,完全是盛怒之下的反击。
就听薜惜雨哎呀一声尖叫,捂住了自己的手,苏思琪愣了一下,她清楚自己手里的花并没有碰到薜惜雨,可是她却皱巴着脸,好象被她打疼了似的。
正要讽刺薜惜雨几句,沈铭儒大步走进来,面沉如水,冷冷的目光扫着苏思琪:“你干什么?”不管她答,赶紧坐下来看薜惜雨的手。
薜惜雨打开手掌,几颗殷红的血珠正在慢慢变大,衬在她白晰的手掌里,有些触目惊心。
沈铭儒扬声叫人:“拿医药箱来,夫人受伤了。”
佣人远远的应了一声,快速跑去拿医药箱,大厅那边有些乱,大概是听到夫人受伤,佣人们都有些惊讶,纷纷跑了过来。
沈铭儒并没闲着,他低头吮着薜惜雨的手掌,替她止血,佣人将医药箱送来后,他用药棉沾了腆酒替她消毒,然后贴上小小的透明的止血胶带。
苏思琪看着这一幕,简直惊呆了,她知道沈铭儒很爱薜惜雨,但没曾想竟爱到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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