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啊?”
她还是摇头。
“对,你不会说话。”男人顿了一下,说,“别人是又聋又哑,你怎么是又盲又哑?”
她低着头不吭声。
“要我送你回去吗?”
摇头,转身赶紧逃走。胳膊却被男人拽住,手一抬摘掉了她的墨镜,四目相对,一时间仿佛都有些愣怔。时间象是静止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渗进空气里,空气变得粘稠起来,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男人慢慢松了手,脸色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淡淡的说:“你怎么在这?”
苏思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来的笑容,夸张的朝他挥了挥手:“嗨,真巧,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还好吧?你家就住这附近呀,这是你的狗吗?真漂亮,它叫什么名字?今天天气不错,虽然下了点雨,但空气质量好了,那个,我最近也挺好的,我辞掉工作了,准备花点时间旅游,第一站就是北安,没想到会碰到你啊,哈哈哈,这是不是缘份呢?哈哈哈,你别当真啊,我开玩笑的,你跟我怎么会有缘呢?听说你马上要订婚了,未婚妻是个非常不错的女孩,恭喜你了,啊,对了,你结婚我可能来不了,没准那时在非洲呢!我打算从北边出去,走丝绸之路,然后横跨亚欧大陆,再去非洲,人在旅途,说走就走,过一个不一样的人生。还有,我,啊,算了算了……那个后会有期吧!”
她想走,男人一声哨响,狗又挡在面前了,他似笑非笑:“就你那英语水平,能出国门吗?不怕被人卖了?” 她嬉皮笑脸:“没事,现在手机都有在线翻译,难不倒我的。”
男人突然脸一沉,声音也冷:“说,干什么来了?”
连大狗都察觉到主人的隐约的怒意,配合的低吼了一声,把苏思琪吓得脸色都变了。不知道是被狗吓的,还是因为面前的男人。其实她一直都没敢抬眼看他,弓着腰,缩着脖子,目光躲闪,象个偷鸡摸狗的小贼。
她定了定心神,又清了清嗓子,知道瞒不过去了,于是很认真的说:“我听陆天臣说了,你又救了我一次,所以我专程来感谢你。”
“就为这个?”男人怀疑的看着她:“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还一路冒着雨跟踪我?”
“就为这个,”她头更低了:“我没别的想法,我……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惹麻烦了。”她从男人手里把墨镜拿回来重新戴上,抬起头来:“你把狗叫住吧,我走了。”
男人没拦她,狗也没拦她,苏思琪于是健步如飞,只恨不得下一秒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可是她没走几步又被男人抓住了,再次摘下她的墨镜:“为什么哭?”
“我没哭,是雨水。”
“为什么发抖?”
“冷的。”
“撒谎!”男人凶巴巴的问道:“为什么哭?”
她瑟瑟发抖:“雨,是雨……”
男人固执的再问:“为什么哭?”
“不知道,”她突然暴跳起来,使劲甩他的手:“不知道行了吧?”
男人的手似铁钳,哪里是她甩得开的。他一声不吭,拖着她往前走,拖得她脚步踉跄,差一点没摔着,她越发挣扎起来:“你干嘛?松开,带我去哪?”
沈孟青不说话,一手拽着她,一手牵着狗,一直走到他家大门口,但他没进去,只是让狗自己跑回去,他走到路边,指着苏思琪开来的那辆车:“开门进去。”
苏思琪的手都僵了,哆哆嗦嗦的掏钥匙开了车门,沈孟青把她推进去,发动车子开了暖气。
苏思琪把淋湿的围脖摘下来,咬着唇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开来的车?”
“这里没人开这么次的车,还停在我家门口,不是你的还有谁的?”沈孟青把她的帽子拔下去:“昨天就在这里了吧?”
没有帽子的遮挡,苏思琪觉得很不自在,把头发都拂到前边来,象女鬼贞子。
她小声说:“你昨天就发现我了?”
“没有,只觉得这辆车有些奇怪,今天又看到,我就生了疑,不过没怀疑到你头上。”
“你是什么时侯知道是我的?”
“你跑的时侯,你跑起来象鸭子似的摇摇摆摆,想不认出来都难。”
苏思琪咬着唇,终究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还是念书那会,有一天她心血来潮,叫他一起去夜跑,没想到跑了一会,男人很嫌弃的看着她,说她跑起步来象鸭子,摇摇摆摆的,一点也不轻盈。为这个,她还跟他吵,说他跑步才难看,象大狗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