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都是为了生存

我们的车。请问在哪办理。”

    进入大厅里，人寥寥无几，因为好多车上的东西，都不值那罚的钱，他们只得选择不再拿回。

    “哦，去那个办公室问问吧。”

    服务台的人，低着头用指甲刀磨着指甲，头都懒得抬一下，腾出另一只手，朝左手边一指。

    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进来。”

    这一声太熟悉了，一定是刚才那个带头的人，这件事如果是他处理的话，那就惨了，两个人的眉头不禁皱在了一起。

    真是怕谁就得碰到谁，刚才他们那态度，会给李灵若好脸色吗？

    硬着头皮推开了门，那小队长正翘着二郎腿坐着。

    “哟，你们这速度还挺快的，那东西你们还要吗？”

    眼睛斜瞟着，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声音也阴里阳气的。

    “这位大哥，要，还请你看在我们是初犯的情份上，怎么处理，你说一下，我们把它给拿回去。”

    李灵若见饶远梵脸黑成了一条线，她心里也堵得慌，不过在人家的地盘上，你再不高兴，也得摆张笑脸迎上去。

    “大哥？哈哈，可别乱拉亲戚关系，我可不是你大哥，免得我处理不当，还被我们上级误会，我搞什么私人关系。”

    那人眼睛依然一副长在头顶上的感觉，不可一世得叫人真想痛打一顿。

    “对对，你说得对，那你看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们认罚。”

    “这样说还差不多，别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饶家大少爷就有多了不起。”

    “你，你认识我，那你就是故意的了。”饶远梵总算没忍住。

    “我认识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故意的又怎么样，你去告我呀，你们是违法在先，我就有权收你们的东西，如果不爽，你们可以去告我，去告呀。告赢了，再来拿你们的东西，就好了。怎么着，你想要打我呀，你打呀，有种你打。就你现在这样，只怕进去没有一年两年，是出不来的。到时候，你是不是想要自杀呀。”

    那人起身关上了门，绕着两个人转了一圈说道。

    “你，雷凯舟还真是卑鄙，不是说好了，不来骚扰我们吗？竟然还派了你这样的一个人来。小人。梵，我们走，这东西不要了。”

    这不明摆着的吗？李灵若也来气了，想要拉着饶远梵就走。

    “哎，难道雷总不来骚扰你们，我们这些执法的就什么也不做了吗？那地方明确规定过，不能摆摊设点，你们不认识字吗？我这是在合格执法，就算你们不在，我们也还是会去的，只不过碰巧遇到你们罢了。要不要随你们，那车上的东西，不要的人太多了，我又没让你们非得来，是你们自己跑来的，如果不想朝下走程序，那么请你们出去，我很忙，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东西，放这里，一天五十块钱的保管费，自己看看吧。请回。”

    “三百块是吗？给你就是了。我们去推我们的车子。”

    人争一口气，李灵若从兜里拿出了三百块钱，砸在了那人的桌子上，谁让她们有错在先，要不是因为烧烤摊被雷凯舟下黑手黑了，没人来吃，她们也不会去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摆摊。

    “还挺有骨气呀，就你们这样的，真不知道拿什么和雷总斗，你小子就等着受死吧，我呸，还他妈的什么饶家大少爷，整一个街边的小鳖三，你这样无非就是想多活一点时间，早死还不如赖活，看看你还能撑多久。哎，别看我，我告诉你，我可是这里的小队长，不是受什么人指使的，这可是我的工作。”

    饶远梵们才刚转身，这人接着一阵的冷嘲热讽。

    “你们可听清楚了，别以为把车拿走了，就没事，以后如果你们再敢出来摆摊，我就见一次收一次，我有的是时间，当然了周六周末，我就没时间，我要休息的，你们可以不休息，让你们松松一口气，周一到周五的话，我就全天候的在那转悠。”

    “你……”这好不容易又可以了，这下又被打回原形，这雷凯舟办法还真多，他这样的疯狗还真是无处不在，李灵若也气得不行。

    “灵若，我们走，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信，在这个社会里，大活人，能被活活饿死。”

    饶远梵连拉带拽的拉着李灵若，朝外面走去，李灵若大有种，给这下三滥的几大耳刮子，暴打一顿，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生气过。

    看着那沾满了污渍的车子，李灵若真的好伤心，天天都来，那她们还靠什么生活了，为什么这个该死的雷凯舟，总能想出不同的办法来对付她们。

    “灵若，别怕，没事，有我在。让我想想办法，好好想想，你不要着急，相信我，我不会让大家挨饿的。我就不信，他能把我们活活逼死。”

    “好，梵，我们先回家。”

    李灵若也无奈，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再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今天她反倒还挺佩服饶远梵，要不是有他在一直劝着，她早就暴发了，没想到生活折磨得她现在的脾气，都坏到了极点，遇到什么事，老喜欢用暴力手段，像个泼妇似的。

    在抬车子的时候，两个人却傻眼了，没想到有一个轮子，竟然在他们一番的扔之下，和车身分离，脱落了。

    一抬，那轮子就各自的朝前面滚起，等于是只有三个脚了。

    “这，这怎么办，要不我去叫人来修修，不然怎么弄回去。早知道坏掉的话，就不要再浪费三百块钱了。这几天赚来的，本来就只能补到我们平时的费用，一分钱也没存到，这下，更是把本都给亏进去了。”

    “灵若，别着急，我看他们出来了，不会等我们的车一直留在这里的，我们现在必须要把它给弄走。这车好歹也是陪我们渡过了最困难时期，我们怎么样也要把它弄回家去，等到有可以修的地方，叫人家装上一个轮子就好了。这是一个永远值得珍藏的纪念，灵若，这是我们爱的见证，来，别生气了，我们俩先把它给抬下来，无论如何都要把它给弄回家去。”

    “梵，你太好了，其实我也舍不得，我能那么大方的掏出钱来，就是因为这车也是我妈妈小时候推着的，要没有它，我们几弟妹，也早就饿死了，这个车对我的意义也很重大的。”

    李灵若边擦眼泪边抬着，还好有饶远梵在身边，她发现，最近自己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特别的易怒，以前的她可不像现在这样，遇事总是会冷静地思考，难道就是因为有他替自己分担和考虑，所以她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来，小心。让我一个人来就好，你在那边给稍微的撑一下就好。”

    饶远梵给李灵若擦了擦眼泪，鼓起了气，把车子给抬了下来，放下来的时候，饶远梵轻轻地，，像是呵护宝贝一样。

    “我们回家喽，一定不会把你扔在这里的。”

    把车里的东西清理了一下，朝前头顺着，用绳索绑好，饶远梵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又感动得李灵若哭得稀哩哗啦。

    “对，我们回家，一起出来，一起回去。”

    车上由于还有煤气炉等东西，差一个轮子后，只能朝前面稍微的倾斜，又要保护好里面的东西，所以比平时难推了十倍还要多。

    不过最终在两个人同心协力之下，车子总算是安全到家，沿路还没有修理这个车子的，李灵若打电话给李灵浩，让他放学后，顺带着把材料带回来，她还想着明天出摊的事。

    饶远梵虽然不太同意李灵若这样做，可一时之间，他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也只得同意。

    第一天

    李灵若和饶远梵一直小心翼翼地准备着，东西也收拾好，汤料不再像其它天一样的满，只放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他们一边帮人煮着菜，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情况。

    “快跑呀，他们来了。”

    一声大喊。

    “对不起，请你们稍等一下，我知道我们这样不对，可我们真的很需要这个摊位。钱先退给你，等会如果你还能等的话，我们再重新给你煮新鲜的。”

    李灵若将收到的一个顾客的钱，递回到她的手中，饶远梵在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两个人也推着车，跟着那些人，快速地朝角落而去。

    等到了目的地，跑到那里的人，大家早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如果跑得慢，那东西也就没有了。

    “你说说他们是怎么了？以前是半个月来一次，起码也让我们有喘息的时间，可是昨天来了，今天又来，明天还会不会来呀？”

    李灵若和饶远梵听到别人正在议论，他们也不敢接嘴，他们的心里充满了内疚，那人果然说得没错，他们觉得好像是自己害了这些人似的，可如果不出摊，家里那么多张嘴，两个孩子，两个老人，加上她们几个年青的，八个人要吃饭，能挣到一点也好呀，更何况孩子读学前班，还得要钱，生活都快要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了。

    “这哪知道他们哪里抽了，我去打探一下，好像走了。”

    有个人也骂骂咧咧地把东西放在了另外一个人的旁边，跑出去转悠了一下，又快速地跑回来，连气都顾不得喘一下。

    “走了走了，快，可以出去了。”

    “哦，好。”

    这些人从跑到这里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想着休息，他们都在准备着，城管走了，好接着摆摊，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玩得可真是熟悉得要命。

    “走呀，你们小两口，你们一定要跑快些，不然这车被收的话，昨天是不是一百块赎回来的，哎，今天还没卖到这么多钱吧。”

    “嗯。”

    “加油吧。”

    “谢谢你。”

    李灵若和饶远梵看着这些善良的人，他们都是社会最底层生活着的人，可他们在自己生活困难的情况下，还不忘的去帮助别人，哪怕经济上帮不到，也会用言语相互的支持鼓励着。

    “快走吧，趁着他们走了，能多卖些是一些，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但愿他们今天不要再来了才好。”

    李灵若和饶远梵见所有的人，都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他们也赶紧的推着车，回到了原位。

    等到把东西才刚摆好，正准备接着卖东西。

    那边又是一声大喊。

    顿时这里就像是打仗一样的，那些才刚出来，有好多也像饶远梵他们一样的，才刚把东西给摆出来，还没喘上口气，又开始接着把东西收起来，没命地逃到角落里。

    连续三天，天天如此，每次城管的来，他们会到别的地方转一圈，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又会准时的出现在这里。

    所有的人，都被折磨得，快要断了气，饶远梵和李灵若这三天，东西没卖多少，人却快要累趴下。

    “喂，哥们，和你们商量个事。”

    这不，又一次被赶，李灵若和饶远梵正准备把东西再次的摆出来，有些小贩上前来围他们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们没有想要干什么，我们只是想到，这城管每天不停地来，会不会和你们有关呀。以前这里真的只是一个月来两次，例行一下公事就好了，最近是天天来，我们全家人还得靠我这小摊生活，如果你们不要再到这里来了，会不会他们不再来。”

    “是呀，有可能是那天你们和他们起了冲突，他们生气，所以天天来对付你们。”

    “我觉得也是，所以还是请你们换别的地方吧，我们也知道你们也需要钱，可是如果因为你们一家人，害得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饭吃，你们于心何忍。”

    看着这些围着的人，他们奇迹般地没有谩骂，刚围上来的时候，李灵若还怕被他们骂，他们只是好言相劝。

    其实这三天以来，李灵若和饶远梵两个人，内心一直在受着煎熬，从第一天开始，他们就觉得是因为他们，今天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都带了很少的东西，大概也就五六十块钱的东西，他们准备卖掉了，就回家。

    没想到这些人还是嗅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对不起大家，我们，我们已经决定明天不再出摊了，也许真的是因为我们的原因，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

    李灵若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很伤心，大家都不容易，都是为了生活，要不然谁愿意，每天受这样的气，原本是想着靠自己的双手出来摆个小摊，最后却弄得像是过街老鼠似的，她能够理解大家的苦衷。

    毕竟他们也被那个小队长提醒过，是他们的错。

    “其实我们也只是猜猜，要不，要不你们还是接着摆吧，我们就多跑几趟也没关系的。”

    看到了李灵若向他们鞠着躬，这些人倒显得不好意思了，特别是李灵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让他们心疼。

    要不是因为这些天城管的逼得太紧，他们也不想去为难任何人。

    “没事的，我们还有其它的地方可以去，这里就不来了。你们好好的加油吧，灵若，现在我们就回家了，今天就不摆了。我已经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行，各位大哥大姐，再见，祝你们生意兴隆，再次的给大家说声，对不起。”

    李灵若连连道歉。

    “你们真的有更好的办法的话，那就好了，我们其实也是没办法，只得每天的窝在这里。”

    “我看呀，肯定是怪你们，能走就赶紧走，别挡着我们的生意了。”

    不过还是有些人，素质不像这几个这么高，围上来的人又掺进来了其它的，有人开始不耐烦地吼道。

    “老三，够了吧，人家都已经决定走了，你就闭上你的臭嘴，你会死吗？自己把自己的事顾好，大家都不容易，你自己的摊不管了，跑这里来跟着瞎折腾什么。”

    “好好好，我不说，如果你们明天再来，那我就对不起你二位了。”

    那个叫老三的人，嘴里啃着一个梨子，骂骂咧咧地回他自己的摊去了。

    “谢谢大家，再见。我会记得你们的。”

    “唉，再见了，只能先对不起你两位了。不过你们这么好的人，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李灵若和饶远梵便微笑着，推着他们的车子，离开了这个他们奋斗了好些天的地方，走了好远了，李灵若回过头去看。

    那些围着的人，也已经散开而去，各自的忙着他们的生意，也许，三五天后，这些人都会忘了他们，不过，她却记得这些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