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的唇瓣动了动,她声如蚊蚋,连自己都听不清说了什么:“我……我也没说一定要分手,只是……只是……”
“你刚刚传达的就是这个意思。”男人眼神不曾移动,筱筱觉得这两道目光都快把自己射穿了。
是这个意思吗?大概女人都口是心非吧,心里还怀着一点希冀,可嘴上要说的决绝厉害,当男人真的表示要放手时,又会觉得痛彻心扉。
筱筱抠着手指,浑身血液都僵住似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如何走到这一步了?明明前一回岛上见面,两人还抱在一起难舍难分,她任性撒娇,他温柔迁就。
怎么突然就这样子了——
心里疼痛,好像什么东西被人硬生生的扯离,就要跟身体分开,她低着头觉得再也无力抬起,眼泪落下,滴在手背上,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贺御君沉默的眼神同样弥漫着浓浓的悲伤,明明知道床上的小东西承受不住了,他应该过去抱一抱,哄一哄,可突然就是拗不过这口气。
老爷子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他自嘲地想,自个儿还真是不懂女人。
明明舍不得,明明伤心难过,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想刺痛他?还是想证明些什么?
或许,两人是该冷静地仔细想想,这份情要如何继续走下去。
贺御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筱筱不知道。浑浑噩噩在床上睡了半天,心好似都不在身上了,几次攥着手机忍不住想打电话给他,可又想到他不发一语的沉默和凉薄,担心电话过去换来他的冷漠以对,她会更加难受。
失恋了吗?
大概是吧。
晚上,小护士给她送了晚餐,叮嘱她好好吃饭,早点休息,她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不知不觉,眼泪滴在饭菜里。
想找个人诉说,可是部队里的这些事不能跟外人讲起,纵然是闺蜜家属,也要保密。她忍住把电话拨给纪曼柔的冲动,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咬着被褥狠狠地哭。
一夜无眠。
翌日,贺御君真得没再出现,倒是盛天、封野、厉舰豪跟刑战云过来了。
“小嫂子,你不会怪我们现在才来看你吧?”盛天看着病床上的筱筱,笑了下问道。
“当然不会,你们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住院很闷的。”筱筱收起心底的伤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几人说笑。
封野打趣道:“有人天天陪着,你还闷?说起来你这也能算是因祸得福了,不然你俩想见一面可是难。”
厉舰豪一眼横过去,“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因祸得福?差点命都没了,要这种福?”
封野陪着笑,“豪哥,你别跟我咬文嚼字啊,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你看这些天某人夜夜都不回去,不就是守在这里嘛。”
夜夜都不回去?
筱筱心里起疑,昨晚他不在这里啊!
可是这话又不能明说,情侣俩闹矛盾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想了想,筱筱只能装作不经意似得回了句:“哪有夜夜,你说的也太夸张了!”
“夸张?怎么可能?”封野一脸正色,看向其余几人,“小嫂子,不信你问问大伙,是不是贺队这些天晚上都没回去过?”
刑战云观察着筱筱的脸色,捕捉到什么情绪,问:“难道他晚上不在你这里?”
之前是夜夜都在,可昨天他走了后就没来了啊!
筱筱撇了撇嘴,状似抱怨一般:“半夜来也算啊……”
盛天笑着说:“这当然算!贺队事情多,忙完就半夜了,那也没办法啊!”
筱筱笑了下,没再理会这个话题,但心里却计较着昨晚贺御君去了哪里。
几人待了会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互相招呼:“该走了吧?不然一会儿贺队得空来了,见我们打扰小嫂子休息,又要挨训了!”
筱筱心里早惦记着某人,听到他们这么说,立刻就顺势问了句:“他今天又很忙?”
盛天嘴快,回头就道:“不知道什么事,严中校亲自开车过来把他接走的。”话音刚落,手臂被厉舰豪拐了下,他察觉到什么,忙一耸肩膀溜烟地跑了。
但筱筱已经把这话听清楚了。
其实心里本来已经不介意严静云的存在了,但是大家在她面前刻意隐瞒避讳,再加上她跟贺御君闹得这么严重,此时乍闻这个消息,心里不免又计较起来。
见她面色明显僵住,几个大男人都尴尬地笑笑赶紧离开了,只剩刑战云留在最后,似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