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一回,可是个美人儿。啧,一个皇室公主,有地位,有容貌,找了个残废便已经委屈了,那个残废竟然对她家的皇位别有所图……我听闻,自打那夺宫的事情发生之后,那位公主便下落不明了,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怕是被杀了吧?苏远之夺位,便是昭阳公主的仇人,谁会放个视自己为仇人的人在枕边?多不放心啊……那一位可素来是个残暴的主儿,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昭阳唇色泛着白,静静地躺在鹅项椅上,听着旁边谈论着她的事情,心中一片悲凉。
原来,在他们的眼中,自己是整件事情之中最可怜的那一个。
是啊,可怜。
隔壁的门又被推了开来,昭阳听见有女子请安的声音,声音婉转,而后便是那王公子欢喜的声音:“明月,快快快,来我这儿坐。”
紧接着,便响起了欢声笑语的声音,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劝酒声一片。姒儿一推门进来,就听见了隔壁的声音,蹙了蹙眉,压低了声音道:“不是说戏园子关门的吗?”
昭阳笑了笑,笑容中染着苦涩:“关门针对的不过是平民百姓罢了,有些有权有势的人,自是仍旧可以随心所欲的。”
姒儿要说什么,昭阳摇了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能够听到旁边说话笑闹的声音,旁边自然能够听到她的。
姒儿似乎也想到了这一茬,也不再说话,给昭阳倒了杯热水,而后就静静地立在一旁。
好在毕竟还是特殊时候,隔壁的几位闹得也不算太过分,玩乐了约摸一个时辰左右,便都各自带了一位戏子下去歇息了。
姒儿听得旁边没有了声音,又出门去看了看,才折返了回来,轻声道:“奴婢在城中转了一圈,所有的青楼戏园子和茶楼酒肆都已经关了门,且的确不见穿艳色衣裳的人,皆是素服。告示栏也张贴了那两张告示,奴婢向周围的百姓打听过了,那告示十日前就已经贴出来了,那时候咱们还在孟县那院子里。”
昭阳点了点头。
“这岭台城中,奴婢并未寻到沧蓝姐姐建立的势力。”姒儿声音愈发低了几分。
此事倒也并未出乎昭阳的预料。
“无妨。”昭阳轻声应着:“还有两日就能到渭城了吧?”
姒儿轻轻颔首:“后日午后应当就能进城。”
昭阳沉默着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今的渭城之中,她能够信任的人还有谁。
沧蓝定然是早已经被苏远之盯上了的,沧蓝寻不得。孟志远、假的淳安、刘平安,这些人苏远之都知道。宫中倒是有几个人是她不曾同苏远之透露过的,只是皇宫那样的地方,哪有那样好进,且如今苏远之既然即将称帝,必然是住在宫中的,去不得。
昭阳苦笑着,她突然发现,她自己培养的人竟然寥寥无几,不被苏远之知道的,更是几乎没有。
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