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我没有联系六爷,也没有联系顾风,我更没有联系父母。我只是想悄悄的回去,然后悄悄的再隐藏起来,就像是我消失了一样。
此刻,脑海看着窗外的风景时,也一遍遍的回忆着医生的话。
黄毛跟胖子被押走时,医生拿着一份儿报告单走到我面前,看着警方带走那两人后,拉住我的手说:“你的情况我们已经给你做了个骨髓移植的登记,但是考虑到你的血型比较特殊,未必能等到。你回去之后,看看你跟你亲人的血型能不能配对吧……这是你的血液资料,去你们当地医院做个化验,你们当地的医生应该都懂的。”他说。
我接过那张血液化验单,上面很多的专业术语我并不懂,而我最牵挂的只是我病死的几率问题。
“我想知道我究竟还有多少几率能治好?”
“百分之二十……”他说,见我那么冷漠的时候,眼睛又有些回避着的说:“百分之十吧。如果治疗的好、并找到合适的骨髓干细胞的移植者的话,会有百分之十的希望。”
“谢谢……那找到骨髓干细胞的合适人选,有多大几率?”我问。
“这个……我不知道。”医生面露难色的说。
医生所谓的不知道,应该就是听天由命吧?随后,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光靠药物治疗的话,能活多久?”
“半年应该没有问题吧?不过,具有自主行为能力的话,也就是三四个月,这三四个月对于你个人的卫生和环境要求也是比较苛刻的,不要受伤,不要见血等等,这些我在你病历上面都给你标注了,你回去自己看看吧……而且,一旦你的病情开始恶化的话,还是赶紧来我们这里接受治疗吧。到时候,模样虽然难看些,但是至少能给你延续生命。”
……
二爷的别墅是在A市,离W市并不远。或许当初也是为了方便作战吧?所以选择了A市。
当我抵达C城的时候,还是下午,而我直接的去了耿雪娟那里。
我并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自己的家人,我也并没有真正意识到死神与我的距离,我更不知道我该去做什么。
空洞的感觉。
毕竟,死——是个让我感觉非常模糊的字眼。
我怕它,但是当我真正要面对它的时候,我却也知道,怕它一点儿用都没有。但是,我同样没有战胜它的勇气。
我了解这个病,光是听说过的就没有几个活过来的。所以,死亡在我的头脑开始一点点变的清晰的时候,我也仿佛看见死神举着一把长长的黑色镰刀出发了。
……
虽然我的手机当初被魏小松收走了,但是我的包还是在的。
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之类的东西,警方从网上调查了我的资料,知道我还是个开发与建设公司的老总时,对我自然是不会提防什么了。
抵达C城,将我移交到当地警局之后,便离开了。
而我在警局走了一点儿手续之后,也离开了。
去买了新手机,给耿雪娟打了电话过去。
轻微寒暄之后,便对她说我要过去吃饭。其实,也是想暂时的逃避那些纷争。
我想亮亮、想六爷、想家人、甚至包括顾风我也会想。但是,我现在的情况太特殊,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毕竟,我死亡的几率是比较大的。倘若真的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捐献者,等待着我的,只会是死亡。我怎忍心让这死亡的阴影落在那些爱我的人的脸上?
“怎么?这个点儿来,是要吃晚饭的节奏啊。”她笑着说。知道我过去,自然是很高兴的。
“嗯,而且有可能还会住下呢。”
“不怕我吃了你啊……”
“不怕。怕是你下不去口了呢。”我微笑着说。心里却也有些发涩,笑的发涩。
……
路过她小区门口的化妆店的时候,我买了一支口红。毕竟,我的嘴唇是在是太过白。一看就像是有病。抹上口红,再看看白的像是搓了粉儿似的脸庞,倒是比原先还漂亮了几分。
而且,在吃了医生开的药之后,身体感觉好了很多。
轻轻叩开她家的门,见我捧着一束百合的时候,脸上当即就乐开了话。
“来就来,花这钱干什么?”她依旧还是有些俗套的说,但是眼睛里绽放出来的开心,当真是掩盖不住的。
赶忙的找了花瓶,让我在旁边抱着花,然后她便去装了水。
将花好好的插好之后,放到了客厅最显眼的电视机柜子上,轻轻摆弄着说:“我特别喜欢这种开的正盛的花,但是有时候也不喜欢。”
“骗人吧?我看你可是笑的很开心啊……”我在旁边打趣说。
“开心是因为它漂亮啊……但是,我也会忧愁它的生命太短暂,它原本可以将这种美丽持续下去的。”她摆弄着那些花的时候,眼神随之落寞了一下。
而我听到‘生命’的字眼时,心里便觉有种塌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