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蓝茗见状却是抱起小齐骨向上跃起,正好躲过这成为落汤鸡的机会,落地一看,师徒二人不由得会心一笑,席间众人除了谢斐和身后的护卫,全都是狼狈不堪,身上沾染着酒水、菜肴。
曹亮经验丰富早就看出不对,也顾不上身边的李凯,杀字一脱口而出整个人向后跃去,他只要几息时间,六扇门众捕快便能接应到他。
可他还是低估了白鹿道人,也低估了江湖,白鹿道人嘴角溢血,显然是强行催动内力,日后功力下降是免不了的了。
白鹿道人动了。动若脱兔?不,更像是一道闪电。
腰带是什么?腰带就是腰带。
可有时候腰带也有可能是一个剑柄,就像此时。
谁也不曾想到,谁也没有料到,他从腰间抽出的不是白玉柄的腰带,而是白玉柄的软剑。
白鹿道人哼了一声,右手一抖,那软剑如一条细蟒般游了过去,剑尖直指曹亮。
白鹿道人以浑厚的内力控制着剑身,使其时而如软带般轻柔曲折、飘忽不定,又能如利剑般坚硬锋利,可谓是剑招变幻无常,令人无从招架。
曹亮以为蓝茗会救他,可他算错了。
蓝茗没有动,所以他死了,他甚至没有撑过三招,因为白鹿道人抢占了先机,那先机便是他的生机。
软剑缠在了曹亮的脖子上,就像一条蟒蛇,曹亮只感觉一股窒息感传来,然后是疼痛,好在软剑足够锋利,白鹿道人右手一抖,便割下了他的头颅。
只见白鹿道人左手提着曹亮血淋淋的头颅,右手拿着短剑缓缓坐在主席后,冷笑道:“倒酒。”他不慌,因为他的轻功极好,就算被这几十名捕头捕快包围,他也能突围而出,毕竟他们终究不是江湖高手。
李凯从未觉得死亡离得如此之近,他也从不曾想到自己自以为傲的文人傲骨,竟然也消失不见。
所以他屈服了,他给白鹿道人倒满一杯酒,然后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站住不动。
几十名六扇门捕头、捕快将宴席团团围住,刀已经出鞘。
在曹亮发出命令的一刻,他们就已经行动了。
可是却没有人发号施令。
因为豫州总捕头曹亮已经死了。
潮水,现在他们就像潮水一样退去,没有任何犹豫。
因为他们行动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他们一切都在按照命令执行,如果曹捕头遇害,他们的命令就是撤退,等待六扇门总部派来新的总捕头。
曹亮足够受属下拥戴,他们也不忍心放任曹捕头的尸首分离,可是他们必须要按计划去遵守命令。
绝对服从就是六扇门的规矩,这就是六扇门为什么屹立几千年的原因之一。
曹亮的确够聪明,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可能失败死亡的情况,所以他留下了指令,可他又如此蠢笨,因为江湖中自负的人往往会死的更早一些。
谢斐没想到,曹亮死在了白鹿道人手上,李凯没想到,席间众人也没想到。
蓝茗想到了,可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出言提醒,江湖就是这么冷血。
曹亮存了引他入局的心思,无非就是曹亮武功不够强,人手不足,而自己恰好可以成为他的刀。他相信曹亮对他有欣赏,也想提拔培养他。
可他不在乎,他不愿和六扇门有太多交集,所以他没有出剑,况且他也不能出剑。
因为席间还有两个人看出了白鹿道人的杀招,谢斐身后犹如冰雕的男人。
还有项城县丞刘怀义。
更何况他受了伤,中了毒,本就还未痊愈。
变故往往就这么快。
无论如何,
“哈哈...呃...”他的酒只喝了一半,他的话也只说了一半,因为他也太自负了,所以他也死了。
一柄剑刺入了他的咽喉,快、准、狠。
他看出了蓝茗受了伤,更何况他也不相信远坐末席的少年能够近身杀死他,毕竟他的轻功让他有足够的自负。
他也看出谢斐身后的异人足够危险,可他不相信谢斐会和他作对。
他和江湖脱轨了近二十年,所以他没看出刘怀义的异常。
所以他死了,刘怀义不知从何处,也不知何时抽出一柄剑,就在他端起酒杯将酒送入咽喉的一瞬间。
他的蛤蟆燕眼正好盯着曹亮的头颅,好像曹亮的嘴角还在微微含笑。
空着的一席是掩面而走的文安居士。
席间是瑟瑟发抖的众人。
席间猛然站起一人,剑光一闪,唰唰两声,已然刺死身边两人。席间众人这一次连逃命的勇气都没有了,如果还能生出勇气,早在二十余年前就跟随故国而亡了。
“刘怀义你!你!”谢斐震惊的说不出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实在是经典,白鹿道人的死让谢斐既心惊,又心安。
心安是因为,曹亮的死不会和谢家有任何关系,心惊自然是因为怕死。
“他不是刘怀义。”蓝茗冷冷的道,他依然没有站起身,只是坐姿有点怪异,因为这个姿势他能最快的出剑。
“不错,我的确不是刘怀义,你们可以叫我剑十三。”这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谢斐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因为这人的剑太快了。
剑十三看向蓝茗,良久道:“你是怎么看出我的?”
“刘怀义左脚微跛,而你刚才回到席间的时候恰好暴露出来。”蓝茗想了想又道,“你竟然能瞒过认识他的人,想来这人皮面具也是高人所作。”
“哦?你竟然连他左脚微跛都知道?”剑十三猛的瞳孔微缩,他的声音依旧沙哑。
“你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我只能多了解一些事当做人和了。”蓝茗微微一笑,十分的风淡云轻,两个人就像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一样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