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接到领班的电话，纪欢欢还是很惊讶的，起身出了教室，滑动屏幕接听电话，刚‘喂’了一声，领班欢快的声音传过来：“这么快接电话，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呢。”

    纪欢欢暗自冷笑一声，声音如常：“怎么会，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领班似乎停顿了一下，继而干笑了一声，自如地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今天找你是为了告诉你，你落在锦皇一件外套，也不知道你还要不要，所以问一下，不过我猜你现在是不缺什么外套衣服了，要是你不想要了，有个员工很喜欢，也别扔了，不如送她吧。”

    纪欢欢回想了一下，是一件黑色暗花的女士夹克，因为入秋天气早晚温差大，她特意带过去，以防万一的，结果走的那天太急匆匆，忘记拿了。

    原本一件衣服，不要了也就不要了，纪欢欢却忽然来了脾气，她浅浅说道：“当然要，我这就过去拿。”

    连客套一下也没有。

    事实上她有点拿不准领班打这个电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试探？还是攀交情，亦或者就是随便问问，可此时的她不想照顾任何人的情绪，是人都会有点气性，没道理她被人推着走，还要一脸逆来顺受的笑。

    纪欢欢去了锦皇，果真就只是拿回外套，除了必要的几句话，她甚至没多问一句晚饭吃了啥，然后就离开了。

    走出锦皇的大门，过到大马路上，纪欢欢才轻呼一口气，抬手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便先赶回学校换了一身衣服，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间，纪欢欢怕耽误晚上上课，加快脚步，正走到公交站牌，准备坐车去徐歌家。

    纪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纪欢欢没有犹豫接了起来，他听起来心情不错：“干嘛呢？”

    纪欢欢见要坐的公交车来了，一边投币一边找地方站着，回答道：“在去给徐歌上课的路上。”

    纪川低声哀叹了一声：“那今晚想跟你一起吃饭的愿望岂不是又要落空了？我还怨不得别人，因为这份工作是我帮你介绍的。”

    纪欢欢根本不当真，浑不在意地说：“你自己吃吧，或者跟朋友跟别人吃，我跟徐歌约好了时间。”

    纪川不死心：“不能改一天再上课吗？什么时候上课不行？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陪你，你这么不给面子？”

    “规矩定了就是用来遵守的，我总不能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吧？”

    “你一个姑娘家家这么执着干什么？”纪川觉得好笑。

    纪欢欢却觉得再说下去都是浪费时间，不想跟他继续磨蹭：“下次吧，就这样，再见。”

    纪川忽然笑笑：“下次这种借口我都用烂了，你还拿来搪塞我。”

    纪欢欢解释：“我说得是真心话。”

    因为还彻底过下班高峰期，车上人不少，纪欢欢觉得实在挤得慌，不想再攥着手机，站都要站不稳了，不等纪川还在说笑就来了句：“人太多，不说了。”

    一手护住自己的背包，一手扶住栏杆，总算能维持身体的平衡，一直到离徐歌家只剩三站路的时候，纪欢欢才等到一个座位坐下，活动一下腿，站得几乎麻了。

    下了车还要往里走挺远一段路才能到徐歌家，纪欢欢抓紧时间，刚迈开腿，眼前横亘一个身影挡住去路，抬头一看，竟然是纪川，纪欢欢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左右瞅了瞅，才又望着他：“你怎么会在这出现？”

    看见她纪川还是很高兴的，只是想起刚才她毫不犹豫挂掉自己的电话，又觉得还应该继续生气，所以眼中带笑，语气却不友好地发问：“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跟徐歌的爸爸安德森是好朋友，来她家做客不可以吗？”

    纪欢欢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善，也不想跟他多作纠缠，就说：“可以，当然可以，上课时间快到了，我得先走了。”

    身体刚绕过纪川的肩膀，就被他大力扯了回去，纪欢欢不悦，想要抽出手，纪川却将她手腕攥得紧紧的。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装傻？”

    纪欢欢拧眉。

    “我想你了，又不能耽误你上课，所以才来着堵你，好趁着你上课之前看你一眼，跟你说说话，你倒好，净想着怎么开溜，真是辜负我一片心意。”

    纪欢欢看着纪川，眼神似穿雾定线的激光笔一般，似乎要望进他的眼底深处，探进他的内心隐秘空间，她的睫毛忽然一颤，眼里像是盈满了的湖水一般，又深又清澈，纪川被她这样默不作声地望着，心里再次隐隐出现那种不受控制的紧张和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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