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是对自己这种行为的看不惯太甚,以至于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心里的想法走,变得有点阴沉,白鹭在一旁看着,担心地问他:“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
纪川一摸脸,下意识地笑着否认:“有吗?你看错了吧?”
白鹭继续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纪川觉得好笑:“我就算遇到什么事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能帮我解决什么?”
白鹭面色一僵,露出几分委屈,咬咬下嘴唇,不再做声,扭头看向车外。
纪川又偷偷地骂了自己一句:有气往她身上撒干嘛?不争气的是你自己!
“送你去哪儿?上班还是回家?”纪川缓和了下语气问她。
白鹭用她惯有的低软声音回答:“送我回家吧,我下午的班。”
“你家在哪儿?”纪川问出口就有点后悔了,他确实不知道她家在哪,甚至连她在哪里工作也不知道,要不是有一天白鹭离开,纪川想要留住她,白鹭解释说要去上班,他可能连她在上学还是工作了都不知道,因为不在意,所以从来没问过。
意识到自己话里的冷漠,纪川又用稍微轻柔一点的语气问:“你是当地人吗?”
白鹭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是,我是汉川人,在汉州工作,租的房子。”
“离这儿远吗?”
“不远不远,登州路。”白鹭以为纪川害怕路远不愿意送自己,赶忙解释。
纪川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他原本只是想缓和下气氛的,便笑笑:“反正我也没急事,远也可以送你回去。”
白鹭满足地笑笑。
纪川撇头又瞅了她一眼,她正专心看着前方,小脸上满是笑意。
纪川决定不再开口说话了,身边这个女人,模样好,身材娇媚,性子柔顺,人如其名,说话做事也一直顺着他的心,可是他就是没了那种去探究的念想,好像他不管说什么,白鹭都会露出那种诚惶诚恐的模样。
他倒不是烦,只是有点于心不忍,跟白鹭说话让他莫名有种罪孽感,但又不愿意就这么算了,因为白鹭身上的逆来顺受,真的很好地抚慰了他在纪欢欢那里的所求不满。
纪川甚至在想,是不是那天晚上他看错了?白鹭除了长相跟纪欢欢有一点相似之外,神情举止哪里像了?可是在锦皇的包房里,她的穿着打扮和神情,分明像极了纪欢欢,所以他才会问都不问就一头扎了进去,将她按在身下,连着几日,只要得空,他就会打电话叫她过来,好像身体里有发泄不完的怨气,通通都要撒在她身上。
纪川趁着停车买烟的功夫,又取了一些现金,再将钱包里的纸币拿出来,合到一起,随便找了张纸包了起来,上车的时候递给了白鹭。
白鹭的脸上露出纳闷的神情,问:“这是什么?”
纪川笑里带着冷意:“猜不出来?”
白鹭脸色白了一下。
“那也能摸出来吧?”
白鹭手指用力。
纪川再笑:“拿着吧,我总不能让你白陪我这几天,或是你觉得不够?”
白鹭转过身去看着车窗外,默默地将钱放回了包里,轻声说道:“我不是出来卖的。”
纪川的心里却在想,你是不是出来卖的对我来说都没多大关系,你我各取所需,互不牵涉,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何况,在他心里,多少对这种第一次见面话还没说两句,就跟着男人上床的女人带有不屑的,你不是卖的,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来他也是普通男人一个,有着最保守的偏见,自己可以花天酒地,美其名曰游戏人间,但是遇到同样随便的异性,骨子里就会看不起,而纪欢欢呢,越是让他一再碰壁,反而激得他内心的征服欲蓬勃发展,而且也多少带了点珍视的意味。
可是看着白鹭一脸的苍白和羸弱,纪川又心下不忍,毕竟这些天,她给自己带来很多安慰和快感,于是试着解释道:“我没侮辱你的意思,咱们俩都是成年人,做了一些成年人之间的事,总要有点表示。”
白鹭轻轻地点点头,依旧没说话,只是胸膛略微有些起伏,伴随着极轻极轻的吸鼻子声音,纪川决定装作听不见,捏紧方向盘,问清楚了具体位置,加快速度,到了地方之后,将白鹭放下,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