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见到侯爷时,侯爷已是卧床不起,就连翻个身子移动一下也显艰难,面容憔悴惨白不见一丝血色,就连眼窝子也凹了下去……”老太傅尽量用不带任何一丝感情色彩的语气陈述着他这一趟的所见所闻。
侯爷的病是真是假不是他所能置评的,他也不想置评,一切待看王上如何处置。
这已经是王上第三次派人去请永信候百里陌出山,前两次永信候皆是以年岁大了身虚体弱有心无力之类的为借口,这一次更是直接大病不起了……
这病是真的吗?
肯定是假的。
可是人家做的真啊,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已是病入膏肓之态,这样的状态还能让其带兵出征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老匹夫!”赫阗恨得牙痒痒。若是换了别的臣子他早以寻了旁的错处狠狠惩治了去。再或者,若不是战乱期间,别说百里陌装病,就是他作死他也必定成全他,甚至还会背后推他一把。
可是现下这妖界的江山还等着这个可以算作他母族表亲的百里陌去捍卫和守护,所以尽管对方乘机拿乔,他也不得不忍。
愤懑了一会儿,赫阗突然又一拳砸在自己腿上,垂眼冷声道:“不是说百里陌老来得子喜不自胜吗?爱卿此去可曾见过那双稚子?”
听此,那趴在地上的老太傅浑身一紧,忐忑回道:“到了侯爷封地,老臣曾亲自托人打探过那双稚子以及其母亲的消息,想着侯爷近来最是宠着这三人,想要通过那双孩儿的母亲的劝劝侯爷,谁知……谁知……”
“谁知什么?”
“谁知那母子三人被侯爷护得甚紧,我们的人根本插不进去。”
到此,赫阗的脸又黑了几分。他懊恼着自己打一开始便不该存了妇人之仁,若在百里陌回赤城以前便控制了他的美妾稚子,今日又何必如此被动?
以现下的情形,百里陌对此已有所防备,以子胁迫这条路倒是绝对走不通了。
百里陌亲身要护着的人若还能被别人劫持了去,那他就不是有‘惊天虎’之称的一代杀将了。
这一切赫阗想的都对。
可是最坚固的城池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赫阗想到了百里陌的手腕不凡,可他却从未往生了那双稚子的母亲身上想过。
其实这也不怪他,毕竟他是日理万机的一界之王,大臣后院一个小小侍妾这些旁枝末节的又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可就是这么一点旁枝末节的,缪儿却布了三年的局。
“呵呵……”
突然,有银铃般的轻笑声乍然在这沉闷的翊坤殿中响起,像春雷打破了严冬,这一声轻笑声亦打破赫阗近千年来的沉稳不惊,甚至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谁这么大胆敢擅闯翊坤殿?侍卫都去哪儿了?”赫阗浓眉一凛,端的是不怒自威的王霸气势。无论心中如何兵荒马乱,至少在表面上他还是镇定自若的。
“呵呵……”
又一声轻笑。
逐声而去,有一位身着银白色长袍的清瘦身影从那光晕里绰约而至,款款玉步,竟是世间少有的风姿。
赫阗眯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把眼前的来者当成了几百年前闯入赤城毒伤了他上万子民,却被他抓了又放的那个无双少年。可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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