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客,客人多,厨里忙不过来,叫我们去帮忙哩。”桃花心一动,照惯例,土司府请客,女眷会悉数到场。这么说,晚上又能见到老爷了?掐指算一算,上次老爷眼睛会说话,到现在有多少天了?算不清了,这个土司老爷,还说今后她不再孤寂了呢!连吃饭都不露个面。若不是请客,死要一个全家团聚其乐融融的面子,恐怕早就忘了有个桃花的存在。小娜打来洗脸水,桃花嫌不够,说:“再打一桶来吧。”“哟,一桶够洗身子了。”小娜嘴上这么说,还是手脚麻利地打来一桶热水。小娜伺候桃花擦洗完身子。小娜对桃花说:“我娘捎来口信,说我爹病了,叫我回家看看。这事不知大老爷如何就晓得了,叫我中午吃过饭就走,明天再回来。”“你去吧。”桃花说:“回来路过镇上,别忘了给我买两包话梅回来。”小娜答道:“好哩。”晚宴女眷都来了。桃花见到了土司老爷。土司老爷给了她一个会说话的眼神。喝了很多的酒,哑巴大哥睡得更沉,桃花推了推他,他除了伸出舌头舔舔嘴角,眼皮睁也没睁一下。鸡叫头遍了,“喔喔喔”声此起彼伏。热闹了一阵,很快又万籁俱寂。桃花轻手轻脚下了床,躬身穿好鞋,轻轻挪动步子时,回头望了望:哑巴大哥仍然睡死一般。
桃花走到门边,拉门闩的手像绣花,小心翼翼地往外抽。桃花怕响声惊动哑巴大哥。出了门,桃花直拍脑门,真是糊涂了,哑巴大哥不但哑,而且聋,打雷都听不到呢。何况这开门声?这样一想,她便放开手脚,拉着门环“嘭”的一声关了门。这“嘭”的一声,却惊到了大太太的母花猫,它“喵”的一声,倏地从门边一蹿,蹿到了西厢房的檀梁上。桃花被吓得头皮发麻,背上汗毛竖起。她轻声骂道:“死花猫。”话音未落,又是一惊:西厢房的窗格纸突然透出了微弱的光亮。这光亮一明一暗,似乎是有人在用个什么东西把光罩住,又打开,打开又罩住。桃花好生奇怪。西厢房住的是小娜,她中午不是回家去探望她生病的爹么?怎么又连夜赶回来了?对了,肯定是刚才那关门声惊醒了她,她要出来探情况了。这么一想,桃花索性大大方方干咳一声,便抬脚向西厢房走去。土司府大院里,大大小小十几栋房子,紧密相连,一栋栋隔开,又相对独立。像哑巴大哥和桃花住的这栋在后院,有正房和左右的东西厢房,呈“凹”形,每间房的门都对着院子,都不相通。正房住着桃花和哑巴大哥,西厢房住着丫环小娜,东厢房空着,待有了孩子,给老妈子和孩子住。正房和西厢房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要是往时,眨眨眼就走到了。此刻的桃花一步一挪。她一边挪着步子,一边想,小娜现在出来了,她该说些什么?若是不出来,她又该说什么?想着想着,她便走到了西厢房的门口。桃花把脸贴到门上,正想从门缝往里看,门突然开了,一个黑影伸出一双白皙的手,一下子就把她拉到了怀里。桃花惊得刚要张嘴呼救,一张喷着浓烈酒气的嘴便整个罩了上来。桃花“唔唔”地挣扎,搂着她的那只手却极其有力,箍得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则从她衣服下摆探了进来,一把就扣在了她的**上。那张嘴更了不得,大舌头湿润滑腻,一下子探进她嘴里,对准她的舌头一阵乱搅。桃花突然想起昨晚的梦,就不再挣扎,软绵绵瘫在这个黑影的怀里,叫了一声“老爷”,任由土司老爷横抱着放到小娜的床上……
完事不久,桃花幽幽地说:“老爷,你不是说我不再孤寂么?可我怎么觉得我更孤寂呢?小天使不送去柴房才好。”土司老爷喝了许多酒,房事便延长了数倍的时间,加上天热,土司老爷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连头发都湿了个透。他呼呼喘着粗气说:“今后你肯定不会孤寂了。”桃花侧过身,一手撑起头,一手翘起指头,在土司老爷湿漉漉的胸口上画。她说:“你看你看,你又这样说了,是不是?可说了却不算数。唉--我的命仍然苦。”土司老爷也侧过身,一手托住桃花的一只**,说:“大了。”桃花心里不禁一笑,心想这老爷,怎么也像他儿子那样,就会说她**大了呢?“大了,也是老爷摸大的。”桃花说。“小傻瓜,”土司老爷说:“你有身子了。”“这如何是好?”桃花一惊,有些不知所措。“生下来。”土司老爷平静地说。“那,那文浩那儿如何讲。”土司老爷重新躺正身子,说:“他不晓得。”
桃花想了想哑巴大哥那晚的表现,恍然大悟。哑巴大哥早就知道她有身子了哩!她有身子他知道,他不行,她却有了身子,他却弄不清楚!这世界,太多荒诞不经的事了。“桃桃。”土司老爷见桃花半天不吭声,叫了一声。“嗯。”桃花应道。土司老爷说:“有了身子,今晚这种事就不能再做了。晓得么?”“晓得。”桃花说:“我娘怀我弟弟时,我奶奶就整天跟我爹这么讲。”土司老爷心里“怦怦”跳了几下,“大(B)麻子”三个字闪进了他脑里。他们成了亲家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各怀鬼胎,刻意回避,这么长时间竟然再没见过面。现在,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成了他的女婿。这面就更不好照了。“你爹他好吗?”土司老爷随意问了一句。“好,过神仙日子哩。”桃花瞟了土司老爷一眼答道。“哦,这就好。”土司老爷突然兴味索然,站起来,一边穿衣,一边说:“我跟刘妈说了,厨房会专门给你煲一些滋补的东西。你好好养着,等当孩子娘吧。”土司老爷说毕,丢下桃花,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