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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误会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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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元宵节过完了。这日朱高燨朱瞻基带着人去乾清宫,刚到了门口,就见马云立在那里冲他们摇头,轻声道:“两位殿下,今日还是不进去的好,陛下正在生气呢。“

    朱瞻基问道:“哪位大人在里面?”马云道:“只有锦衣卫都指挥使纪大人在。”

    朱高燨与朱瞻基对望了一眼,这个纪纲是皇上的第一心腹,又掌管着锦衣卫,锦衣卫向来监视着朝中各位官员的行迹,随时向朱棣汇报。阿狸也知道这个纪纲就是个特务头子,朱棣许多秘密事情都是由他来处理。此时听得内侍马云言语如此神秘,说不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两人正等转身离去,听得殿里朱棣怒斥道:“逆子太也胆大,竟敢当街击杀官员!是我太过纵容他了。”

    二人不敢多留,转身离开了乾清宫,朱瞻基给海涛使了个眼色,海涛心下会意,便偷偷地离开。

    朱高燨知道朱瞻基让海涛去打探消息,也不多问。两人慢慢回到永庆殿,刚刚坐下,海涛已回来,到了二人面前轻声道:“回二位殿下,已问明白了,前几日汉王府的侍卫在京城内劫夺商户,正巧被五城兵马司的兵马指挥徐野驴大人看到,徐大人当时就逮捕了那些侍卫。谁知汉王知道了,很是生气,当即又派王府侍卫将徐野驴大人抓进王府,竟让人用铁瓜生生砸死了。”

    朱瞻基“啊呀”一声,叫道:“二王叔忒也残忍!”

    海涛又道:“这事情被朝内言官上告,皇上派锦衣卫连夜去查,今日纪大人查明后就上奏了皇上。”

    朱瞻基微微冷笑道:“那纪纲倒是二王叔的人,只是这个事情怕他有心也不能维护了,他此番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禀报皇爷爷。只是他在上报之前,定然已知会二王叔,让二王叔先作好应对准备。”

    朱高燨想了想,叹道:“你二叔终究是沉不住气,侍宠生骄,在外地也就罢了,在京城里这般还胆大妄为,别说纪纲,就是父皇想护他也不行了。”

    朱瞻基忙道:“前些时候我们抓的那些汉王府侍卫还给百里他们秘密关押着,看来,是时候要给皇爷爷好好说说了。”

    朱高燨沉思下,道:“且先忍下,再看看形势吧。”又想起来什么,道:“明日要去给皇爷爷祭祀,你不要忘记了,早些准备。”朱瞻基笑道:“这么重要的日子是无论如何不能忘的,早就准备好了。”

    次日一早,太子朱高炽带着朱高燨朱瞻基,与汉王朱高煦一起,去太祖朱元璋的孝陵拜谒。阿狸阿绣等随行。一行人马到了钟山,在下马坊下了车马,阿狸远望,只见孝陵占地十分广阔,远远的看着树林中红墙隐约现出,时不时的人马往来。

    前往陵墓之时,要走上一段台阶,太子朱高炽脚不方便,而且身体肥胖,两个宦官一边一个搀扶,慢慢向上走。朱高煦自跟在大哥后面,朱高燨离他相距不远,再后面是朱瞻基。一行人缓慢地往上去。快要到顶的时候,太子朱高炽已累得不行,他本不爱动,今日行动多了,腿脚有些发软,忽一个趔趄,身边宦官没有扶住,竟然一只腿跪倒在台阶之上,两边宦官吓了一跳,忙把他搀扶起来。他站起来后喘了几口气,想要气息缓下来。

    后面的朱高煦看到了这个场面,嘿然一笑,他心里本来就很看不起这个性子懦弱身体又胖的大哥,平常对大哥也是极不尊敬,现在父皇朱棣不在身边,他越发放肆,转过身来笑道对朱高燨道:“看看吧,前面的人摔倒了,我们后面的人要引以为戒,小心些行走了。”

    朱高燨看他对大哥的态度实在放肆,不去理他,忙上前扶住朱高炽,连问是否摔伤。紧随其后的朱瞻基近前过来,他一直气恼二叔对父王过于不敬,听他出言讽刺父王,怒从心里,大声道:“二叔笑得太大声了,我们后面的人更要引以为戒,二叔还是小心些吧。”

    朱高煦猛然见到这个侄儿大声出言顶撞于他,心下生出恶气,但见朱瞻基昂首挺胸,气势迫人,加之这一年来身量也已长成,站在他身边竟让他觉得了某种压力,他一时倒不知说些什么。回头再看朱高炽却面无表情,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出言呵斥朱瞻基对长者不敬,朱高燨却也是淡淡地看着他。朱高煦蓦地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哈哈笑了下,道:“说得好啊。”又对朱高炽道:“大哥,恭喜你有个好儿子啊。”

    接下来的一切行动大家都没有多说话,按着规矩向祖父朱元璋的陵墓上香叩拜。阿狸在旁边冷眼观看,这几个弟兄侄子,表面都很平静,心里定是百般翻腾。再看朱高煦,脸色已恢复了平常的神态,眼中闪烁出以住那种玩世不恭的神色,倒也佩服他的控制能力,想来也是跟太子多年斗争修炼成的。

    晚上回到了永庆殿,虽然已至初春,但春寒料峭,天气亦有些寒冷,宫里的人也早早收拾了,朱高燨亦如往常一样在书房看书,阿绣把书房收拾得暖和了才出去。

    阿狸却一欣帘子进了来,手里抱着许多鲜花。朱高燨道:“你哪里弄这些来?又作些什么?”

    阿狸笑道:“刚从花房讨了些花来,想挑些花瓣来晾了,可是阿绣闻不得这些香味,一直打喷嚏,别的房间怪冷的,我就来这里蹭些暖气。”她一边将手中花朵放在朱高燨的书案,一面歪着头道:“想来你不会反对吧?”

    朱高燨轻笑道:“你作也作了,我反对有效么?”阿狸嗤的一笑,直将那些鲜花铺将来,朱高燨将案上书本移开些,给她空出更大的地方来。

    朱高燨拈起朵花来,道:“院子里以前的花草都枯黄了,怕是要等开春暖和了才能发芽。”阿狸笑道:“快别提了,长孙殿下说了几日要送些好看的花草植物过来,却一直没有送过来。前几日下雪把那些枯枝干叶的掩盖了,倒象是一树树银挂还算漂亮,这两日雪化了,看着又难看得很。看他这些日子也忙,我前儿自己去向花房找去,却没有看到在北京时那般大的梅花盆栽,别的花儿也只适合室内,不适合在庭院中摆放,只得作罢。现下唯有耐得几日,待气候暖了,那些花草自然也发芽,这里便又是草木茂盛了。”

    她一边说,手里却也没有停,把些玫瑰花瓣用绣花针串了极长的串,房内极暖和,加上这些花香,空气里弥漫着阵阵甜味,朱高燨觉得心旷神怡,他把书放在一边,手中拿起一朵百合,道:“这味道倒是好闻。”

    阿狸笑道:“冬日里在炭火边,把这些花儿一熏,味道更加浓郁,衣服啊身上都染满了花香,等出去的时候满身生香,好闻得很。可是阿绣就怪了,说闻着这些她睡不着觉,看来她是对花香过敏。真是个没福气的女孩子,哪有女孩子不能闻花啊,这样的话将来哪个男孩儿能送她花儿?”

    “送花?”朱高燨笑了,“你们那里的人喜欢送人花啊?”

    “是啊。”阿狸笑道,“我们经常送人花的,尤其是情人之间,送花更是殷勤。我们那里有个情人节,每年到了那一日,满城的玫瑰花儿都大涨价,因为那个时候男人都要送玫瑰给老婆情人的,那个时候每个街道上满是叫卖玫瑰花的,红的,白的,粉的,还有蓝色的,都漂亮的很。”

    说着她抬头看朱高燨微颦蹙双眉,只看着一边的玫瑰花,她忙道:“啊呀,你不高兴了么?我在这里是打扰你了?你不愿意我在这边?妨碍你看书吧?”

    听她连珠炮般相问,朱高燨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呢?”他看了她一眼,道:“我很欢喜呢。”

    阿狸眼睛弯了起来,笑道:“你欢喜了我就欢喜了。”

    两人相视一笑,霎时间室内春意阵阵,暖气袭人。朱高燨心中一动,心中想着如何今日问明她的心意才好。阿狸亦有这般想法,二人一时想到一处,同时开口道:“你——”

    见对方亦如此,忙又同时住口,两人均觉得好笑。朱高燨笑道:“你想说什么?”

    那阿狸却不知如何开口了,便拿起一枝玫瑰花,道:“我想说,如果你以后想讨胡小姐开心呢,就要多送这些玫瑰给她,她见了自然心里高兴。”

    朱高燨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讨她开心?”

    阿狸故意道:“她将来要作你的王妃,你不应该哄她开心么?”

    朱高燨笑道:“都说了没有这回事,你怎么还往这上面饶呢?”阿狸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欢喜,便不作声。朱高燨道:“你——”

    话尚未出口,却听得外面有人道:“四殿下可在?”

    阿狸听得声音甚熟,忙掀帘出来,却见朱棣的宦官马云在阶下站立,这时朱高燨也走出来,见到马云笑道:“马公公,这个时间你怎地来了?”

    马云忙施礼道:“四殿下,皇上召见殿下,正在寝宫等着你呢。”朱高燨微怔了下,心想这个时间召见他会有什么事情呢?他望望阿狸,阿狸心中涌起些许失落来。

    马云催道:“殿下请吧,皇上等着呢。”朱高燨便对阿狸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阿狸忙点点头。朱高燨又看着她,眼中闪出几丝微笑,阿狸蓦在脸热起来。

    朱高燨带扶风跟着马云出了永庆殿下,来到乾清宫。一路上马云不说话,朱高燨也不言语。

    刚到乾清宫门口,就见金忠与夏元吉走了出来,见到朱高燨二人急忙行礼,朱高燨忙拦了,二人脸色甚是喜悦,夏元吉笑道:“陛下现在暖阁里面。”二人举手告辞。

    朱高燨令扶风等在门外,自己随马云到了旁边的暖阁,朱棣正坐在那里,不知想着什么,见朱高燨进来,道:“这里暖和,把斗篷脱了吧,等下回去时再穿上,不要受了风寒。”朱高燨依言把斗篷脱下,马云接了去,朱棣又道:“坐我身边来。”朱高燨依言来到父亲身边,在一张绣凳上坐下。朱棣爱怜地看了他一眼,道:“可觉得冷吗?”朱高燨笑道:“这里甚是暖和。”

    朱棣看着他,忽道:“玉郞,你与阿基一起长大,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朱高燨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迟疑了下,道:“父皇也是看着阿基长大的,自然很清楚他。阿基自幼聪明伶俐,文武双修,父皇更是从小就喜爱异常,一直带在身边,更是着大臣悉心教导。阿基也争气,没有辜负父皇的教导期望,现在也已长成,心怀仁厚且处事果断,很有父皇的风范。”

    朱棣脸上现出一丝笑意,道:“前两年我去北巡,让阿基留守北京处理政务,指派夏元吉辅佐他,听说阿基每天早早到奉天门,在夏元吉的教导下认真处理朝政,极为妥当,夏元吉对他很是夸奖。”

    朱高燨心中一动,看着父皇的言语神情,再加上方才夏元吉与金忠的举止,这两位一直是太子哥哥的心腹,对朱瞻也是爱护有加,想来定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少朱瞻基的好话。看父皇的意思倒似在考虑朱瞻基,遂笑道:“是啊,那时他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就处事决绝,十分地干练,这次跟着父皇北征,白天行军,晚上他就跟着几位将军一起,听他们讲各种战争故事,认真听取众武将的意见。经过这次征战,我觉得阿基又是成熟许多。”

    朱棣想起了大战时朱瞻基的表现,笑道:“倒是个初生小牛犊子,一点也不怕那些凶狠的蒙古骑兵,居然敢冲进乱军之中,与他们厮杀,实在是英勇之极,这点可一点也不像他的父亲,老大的这个儿子,真是替他露脸。”

    朱高燨笑道:“阿基既有大哥喜文好儒之长,亦有父皇驰骋沙场的勇猛气势,这些都是父皇培养出来的。而且,”朱高燨笑道,“我好像听父皇讲过阿基出生时候,父皇似乎作了个吉祥的梦兆。”

    朱棣哈哈笑了,道:“是啊,当时我梦到你皇爷爷给了我一个很大的玉圭,说要把这个玉圭传给后代的子孙,以保我大明永远繁荣昌盛。当时我梦醒的时候,就有内侍来报,说世子妃生下了一个胖孙子,就是这个阿基了。”他又大笑一声,“这个小子的福气倒是大得很呢。”

    他笑着又想起来那传国玉玺,便又沉默不言。朱高燨猜测他内心正在对朱瞻基作着比较,也不再多说。过了好一会儿,朱棣道:“听说今日在孝陵,阿基抢白了他二叔几句?”

    这种事情是瞒不住,应该早就有人报告了皇上。朱高燨忙说:“阿基抢白我二哥,实在是二哥出言侮辱太子哥哥,阿基是出于一片孝心才替父出头。”

    朱棣轻轻笑了笑,道:“你又急着给他解释什么?”他顿了下,道:“玉郞,你心里终究是向着你太子哥哥一些吧?”

    朱高燨看着父亲的眼睛,点点头,道:“这一点父皇很清楚,我随着太子哥哥长大,自然是偏向他一些的。”

    朱棣点点道,叹道:“你那个二哥,终究是不太争气了些。”

    原来近些时期太子党为求保全自己实力,万事总是退让,并不与汉王朱高煦正面冲突,这使得朱高煦气焰高涨了些,竟然在京城明目张胆地就把个兵马指挥给打死了,他的种种嚣张跋扈令朱棣心里生反感,心里又想起了朱瞻基。今晚分别叫了两位重臣金忠与夏元吉来询问,那二人则站太子朱高炽那边,自然替朱瞻基美言。朱棣还是心有余念,又叫来朱高燨,也是一探朱高燨心里究竟怎么想。这个幼子,虽然不理朝政,但心思细腻,向来尊重兄长,看事颇为公正。立太孙是大事,也是家事,朱高燨的意见,他会很是重视。叫来朱高燨一问,与他猜想一样,朱高燨夸奖朱瞻基,虽然没有明说二哥不是,但态度充分表明他是支持拥立朱瞻基的。朱棣心中一时便有了打算。

    心意已定,朱棣便不再多说,却抚摸了下朱高燨的头,道:“那个胡家姑娘,朕找人给她算过命,命相甚好,与你的八字也相合,找个日子给你定了下来,可好?”

    朱高燨忙道:“父皇,你为国事日夜操劳,这种小事还是不要让父皇烦心的好。此事不急,容后再提。”朱棣笑道:“你早到了娶妃的年纪,因为有病一直拖着,现在看你身体健康,父皇倒是安心,就要想着你的婚姻大事了。我已让人传了胡家女子过来,你们在一起多说说话的好。”说着令人道:“看胡氏来了吗,宣进来吧。”

    却说永华殿这里,阿狸不安地等待着。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她心里面却开始担心起来,这么久了,不会有什么事情。想想朱棣性情多变,今日在孝陵时几个儿孙起了争议,他不会要训斥他们吧?忽然听得外面脚步声,她忙迎上去道:“你可回来了。”待看到来人,却是朱瞻基。

    朱瞻基因为白日与二叔斗气,心里烦闷异常,在外面喝了些酒,微有醉意回来,海涛对他也是没办法,只是紧紧地扶着,怕他摔倒。朱瞻基忽见阿狸面带喜色迎着他跑来,心中一喜,道:“你在等我么?”

    阿狸听他这么说,甚是尴尬,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神色却已暗淡下去。

    朱瞻基心里一凉。阿狸却强笑道:“你现在怎么回事啊,吃酒倒是吃上隐了,少吃些倒也无妨,却不该醉了。”又向海涛道:“海涛,你也不拦着点,仔细让姑姑看到,告到大太监那里,就有你好看了。”

    海涛哭丧着脸,小声道:“这位小爷,我哪里能够管得住呢?”

    朱瞻基一个踉跄,海涛忙两手架住他,他回首看见庭中已然枝叶凋零的植物,大怒道:“我不是说过把这些烂叶子换了吗?怎么还摆在这里?你现在越来越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胆子越发大了。”心中一股邪气上涌,抬脚就往海涛身上踹去,阿狸见他脚步不稳,正要上前扶他,却正被他狠狠踹在肚子上,痛得哎呦一声捂住腹部蹲在地上。朱瞻基大惊,忙推开海涛,“怎么踢到了你?踢得狠了吧,你觉得怎么样?”

    阿狸忙忍住痛,笑道:“没怎么,怎么就那么巧啊,海涛我欠你钱了么?这会儿却替你挡了一脚。”她怕海涛再受朱瞻基责打,忙起身道:“没事,就是轻轻一下。”又对海涛道:“你家殿下醉了,快扶去休息吧。”

    朱瞻基有些讪讪的,道:“你真的没事?”阿狸笑道:“没事没事。你快些歇息去吧。”朱瞻基点点头,被海涛搀扶进房。

    阿狸回头看仍不见朱高爔的影子,不觉叹了口气,她回书房里把花儿叶儿都收拾干净,听得外面有人叫“姐姐”,她忙走了出来,原来是太子宫的一个宫人,这时阿绵也走了出来,那宫人递过去一大包东西,对阿锦道:“姐姐,这是太子妃娘娘给四殿下的药,说是胡濙大人着人送来的,嘱咐了按以前的方法煎服。”阿绵忙收了去,再对阿狸说:“你送这位姑娘回去。”

    阿狸答应着送那名宫人出来,那名宫人年纪稍长,对着阿狸很多客气,出了宫门就再三道谢。阿狸道:“姐姐不用多礼,我左右无事,送你回太子宫吧。”

    那宫人道:“姑娘不用客气。我要去乾坤清宫接胡姑娘。刚皇上宣了胡姑娘见驾,太子妃娘娘吩咐我送了药直接去乾清宫。”

    阿狸一怔,不觉道:“胡姑娘见驾作什么?”

    那宫人笑道:“还能有什么?不是也宣了四殿下么,就是给二人赐婚。太子妃娘娘昨儿还把玉玲珑给了胡姑娘,说是要马上办理二人的婚事了,这下宫里可有得忙了。”

    阿狸如同被五雷轰顶一般,登时呆了。那宫人说话之间,却不见回音,回头看去,只见阿狸脸色惨白,神情呆滞,忙道:“姑娘怎么了?看起来像生病似的。”

    阿狸勉强笑了下,道:“忽然肚子有些疼,我不能陪你回去了。”

    那宫人忙道:“没事没事,你快些回去歇息一下。”

    阿狸点点头,转过身来慢慢往前走。那宫人也去向乾清宫。

    见她走远,阿狸蓦地身子一软,几乎跌倒,她扶住旁边的宫墙方才站住,心中烦乱,慢慢回到永华殿,却又在院中打转转,脚步不自禁地又往外走,出了宫门,走过了慈庆宫,刚到转弯处,听到脚步声响,急忙上前几步,只见朱高爔缓缓地往这边走来,身边跟着胡善祥。阿狸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又见扶风与几个宫女在后面略略离了几步相随。垂柳与方才那个年长宫人也在其中。阿狸四下看看,忙躲到一口大缸后面。

    几人渐渐走近,听到胡善祥轻声细语道:“太子妃娘娘前儿嘱咐的药我方才让人已送给阿锦,你切记要按时服用。”

    朱高燨嗯了一声。胡善祥又道:“方才见陛下脸色时阴时晴,想来是什么事惹他不快。”

    原来朱棣叫胡善祥进去后,见二人并肩站立,实在是般配,心中很是喜欢,本来想着看二人情投意合,他便作主赐婚,谁知胡善祥还罢了,朱高燨只是神情淡然,话不多说,倒令他担忧起来,心想或许这个小儿子不喜欢胡氏,心里思来想去。朱高燨明白父亲心意,却只是不点头,朱棣也不好强求,最后只得怏怏作罢。

    朱高燨此时听胡善祥提及,便装作无意,解释道:“朝事繁杂,令父皇担忧也是有的。”

    胡善祥微微一笑。忽听环佩泠泠作响,她低头从腰间摘下一玉佩,月光下萤萤透亮。朱高燨一怔,道:“这枚玉玲珑……”

    他和朱瞻基每人都有一枚大的玉佩饰物玉玲珑,是自小就佩戴的,太子妃还保管两枚小的一模一样的物件,曾言等将来赐给他们的妃子,此时见到胡善祥身上却有一枚小的,倒有些迟疑了。

    胡善祥微带羞怯之意,道:“昨日太子妃娘娘将此物给了我。”朱高燨当然明白太子妃的意思,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胡善祥见他不语,含羞道:“这玉玲珑时真如太子妃娘娘所言,一对遇到时方便能发出泠泠之声么?你的那枚呢?”

    朱高爔伸手把腰间所佩的那枚玉玲珑拿了起来,胡善祥将两枚玉玲珑合在一起,登时发出泠泠之音,声音清脆悦耳。她听着不禁满心欢喜,一时收起玉玲珑。两人一同走至慈庆宫门口,胡善祥把身上斗篷解下,阿狸这才看清那斗篷是朱高爔出门时所穿,只听胡善祥道:“我到了,这斗篷还是殿下穿上,虽然入春了,夜里还是很冷。”朱高爔伸手去接,胡家姑娘却微笑着将斗篷披在他身上,替他系好,方带着两个宫女转身进去。朱高燨亦带着扶风往永华殿而去。

    见他们都走远,阿狸慢慢站起身来,心如绞痛,却茫然不知所往,只是扶着大缸发呆。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忽见扶风走了过来,见她立在缸边,便道:“你在这里作什么?方才殿下回去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睡下呢。”

    阿狸瞧他一眼,木然道:“你去哪里?”扶风道:“我回侍卫所休息。”阿狸哦了一声,也不理他,转身慢慢往回走去,扶风见状不明所以,便也自行离去。

    阿狸挪着脚步到了永华殿门口,却见宫门紧闭,伸手去推却推不动,想是已经上锁。她心中一空,顺势靠在门上。远处隐约有琴声传来,约是慈庆宫方向,应该是那胡姑娘或孙姑娘,听说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琴声时急时缓,听得阿狸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蓦地听出那居然是待我长发及腰的曲子,阿狸一时倒也怔住了,这个曲子也会出现在皇宫里?如此看来,多半是胡善祥在弹奏了。

    却说朱高爔回到永华殿,没有见到阿狸,心中有些失落,进得书房,却见桌上干干净净,已不见了那些花儿。从窗户望去,又见厢房已无灯光,想是她已歇下了。

    阿锦进来,道:“可算回来了,药应该也快好了,我去拿了来你趁热喝了。”

    忽听院内海涛的声音,却是与阿绣说话。朱高燨走近窗子,只听海涛道:“阿绣,你把这个给阿狸吧。”阿绣道:“这是什么?”海涛道:“说来都不好意思,因我犯错,却累得阿狸替我捱了一脚,我看长孙殿下那脚挺重的,阿狸却说无妨,方才殿下睡了,我觉得不妥,找出这个伤药来,怕是阿狸睡了,正好遇到你,你就把这个给她带去吧,早晚用酒化开,活血散瘀的。”

    朱高爔听到这里,问阿锦道:“海涛说的什么?阿狸呢”阿锦道:“晚间还见她在院中晃悠,倒是听见跟长孙殿下说话来着,我在房内也没理会。后来太子宫里来人,我让她招呼着相送,按理早应该回来了。这会不见她,应该睡去了。”说着她出去取药。

    朱高爔慢慢开启半窗来,却见阿绣在庭中四下张望,他正欲开口询问,朱瞻基走出房门,对阿绣道:“你在此作什么?阿狸怎么样了?方才海涛在,我只不好问你。你看了吧,她可有伤着?”

    阿绣莫名其妙,道:“你们到底闹什么?我还找不到她呢,也不在房间,倒是去哪里了?”

    朱瞻基惊道:“她不在房内吗?”阿绣点点头,两人登时大惊,赶紧往宫门跑去,阿绣方打开宫门,一个人影倒了过来,朱瞻基眼尖看是阿狸,忙伸手接住,阿狸不防门突然打开,失去重心竟倒在一个人的怀里,看是却是朱瞻基。旁边阿绣惊呼道:“阿狸,你怎么被关门外了?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阿狸方才跌倒吓了一跳,待明白过来,蓦然悲从中来,眼中泪珠汩汩而出,

    朱瞻基急了,忙道:“是不是踢得你痛了?我看看。”他急得忘记忌讳,就要去翻阿狸的衣襟,阿狸抬手打开他的手,伸手向阿绣道:“阿绣。”阿绣忙扶了她。

    朱瞻基在一边急得直搓手,道:“你可是痛了,哭的这么狠?我去叫太医来!”

    阿狸心里烦乱,无力多说,只得道:“睡觉去了,困死了!”她刚上台阶,迎面撞到阿锦端着药走来,看到她就摇摇头,不悦道:“让你送个人转眼就不见你人影了,还以为你老实地睡觉呢,这又是哪里疯去了?哪里有你哪里就乱作一团,小心明天找姑姑来罚你。”

    阿狸低下头来,道:“送完太子宫里的人后,我在花园里略逛了逛,回来的时候走错了路,刚才在外面被一只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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