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当他喝醉了,“你,怎么可能见过我。再说,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说起话来,也有些大舌头了。
“对,说得对”,他又呵呵的笑起来了,“你怎么不问我……”
“男人失意,无非不是官场就是情场,”我打断他的话。
“没,没错,知我者……者……你叫什么名字?”
“蓝若诗”,我道。
“知我者蓝若寺也”,也不知是我没讲清楚,还是他听岔了。
“吾乃江苏丰县李又玠,本想上京谋个官职,却不想榜上无名”。
我听到这话,心下又是一惊,他是江苏丰县人,这生意却做到京城,这家底可非一般人可比,于是说道:“何不花钱捐个官做做?”
李又玠:“只奈何这官场上没有熟识的人。这些当大官的,大都都是旗人,最不屑与我们这些汉人相交”。
“我倒有个法子”,我看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又继续道,“我倒是识得有一位官家千金,长的也是娇俏可人,你若答应娶她……”
“啪”,李又玠拍案而起,义正言辞道“兄弟这番话,我暂且就当没听说过。男子汉顶天立地,岂可为五斗米折腰。如若兄弟以后再提及此事,休怪我割袍断义、翻脸无情。”
他这番慷慨陈词倒让我对他高看了几眼,重新审视起他来。
我略一思索,问道,“李大哥可是有了意中人?”
李又玠脸色有些绯红,不知是酒醉的,还是人醉的,“我倒是有一位心仪的女子,可惜我找不到她了,即便是真的找到了,因其并非名门大族之后,家父恐怕也难以接受”。
我看他言语坦荡,无丝毫遮掩,对我以诚相交,不免又对他敬佩了几分,“你现在有几分胜算可以娶到她?”
“五分”。
“我有办法让你有十分胜算”。
“哦,什么办法?”
“娶我!”
他震了震,酒意已经醒了七分。却也不说话,只是不停的用眼睛开始打量我。
我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便是那官家女子。也不是真的要你娶我,只不过是为了回避爹爹安排的婚事罢了,你只需与我拖上一段时日便可。如若不信,我可事先写了悔婚状,这样日后,即便是爹爹责怪起,于你也是无害的。你若答应,我便有法子让你妥妥当当的娶到你的心上人,也可将你引荐给爹爹、伯父们,既不必你折腰,于你的仕途也是有帮助的……”
“我认得你”,李又玠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打断了我的话,“你就是那夜在青楼里砸破了头的那个姑娘……”
我身形晃了晃,脸色有些惨白。木然的站起,向店门口走去,我还能说什么呢?突然觉得自己像自演自唱得小丑。
“我相信你”,后面传来李又玠的声音。
我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他。
“你的协议,成交”,李又玠一字一句的说道,眉宇间尽是认真,无丝毫调闹取笑。
“喝”。
“喝”。
这回是真的醉了。
“李兄喜欢的是哪家姑娘?”
李又玠的眼神迷离的落在我身上,“当然是我要娶的那一位”。
“呵呵……”我跟着笑了,拍着胸口说,“这事包在我身上!”
李卫意味深长道:“我相信你!”
“眼光独到”,我竖起大拇指,“我那天那么落魄,你竟然还……”
“我一点都不觉得你落魄。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果敢聪慧的女孩子,自从那日见到你,我便一直想要与你相交,不想你……”
醉了,真的是醉了,为了酒也好,为了他所说的话也罢,真的醉了。
再醒过来时,身处陌生的房间。头是一阵阵的疼,又带着一阵阵的胀,我知道这是宿醉的后果。
“小姐,你醒啦,喝点醒酒茶吧”。
我这才发现屋子里还站在一位身着翠色长袍的姑娘,相貌清丽,身上的绸缎更是如行云流水般的光滑细腻,不知是哪家大户的小姐。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接过茶问答。
“奴婢绿盈,给小姐请安。昨夜小姐和我家公子喝得大醉,连路都走不稳了。掌柜的便安排了小姐在酒楼里安塌”。
“你家公子?”我皱了皱眉,头真的好痛,“李又玠!他现在人呢?”
我过于急迫的语气让她有些笑意,“公子在楼下用膳,等小姐梳洗完后自然就可见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穿上了他为我准备的衣服。
他体贴的为我备了男装。一件捻金银丝线梅花纹锦袍,一顶刺绣云纹帽。那丫鬟身上穿的绸缎,我就觉得已经是顶好的了,可这两件比之她身上的那件,又要华贵出许多,但又不十分张扬,一种内敛的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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