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以为一个人只会为了眼睛见到的事而害怕,为了耳朵听到的声音而害怕,到了那时,我才知道鼻子嗅到的气味,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楚留香叹道∶"这只怕是因为眼睛所见的,和耳朵所听的都比较实在些,而鼻子所嗅到的,却虚无缥缈,不可捉摸,你只有用幻想去猜测,越想就越可怕。"
人们所畏惧的,并不是事物的本身,而是他对这件事物生出来的想像。"。
柳无眉道∶"所以在那地道中,我虽然什麽也没有瞧见,什麽也没有听见,就已被折磨得连一丝力气都没有,连走都走不动了。"
宋甜儿整个人都缩在李红袖怀里,却还是要问道∶"後……後来呢?"女孩子大多有种毛病,越是害怕的事,越是要听。
柳无眉道∶"就在那时,地道中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那声音听来虽然很柔美,但我那时却只觉她阴凄凄的,竟不像是人的声音。"宋甜兄道∶"她……她……她说什麽?"
柳无眉道∶"她说,她已看过我的病势,也知道我中的是什麽毒了,但我若想她出手来救我,就要……就要……"楚留香笑了笑,道∶"就要将我的头拿去给她,是不是?"
柳无眉垂下头,道∶"我虽然再叁哀求她,问她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但她却再也不理我了,我说得声音都已嘶哑,她却像是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楚留香沉吟着道∶"如此说来,你也并没有见到"水母阴姬"了。"柳无眉叹道∶"我非但没有见到她,连她的门下都没有见到一个。"胡铁花道∶"你是怎麽样回来的?"
柳无眉道∶"我也不知哀求了多久,鼻子里忽又嗅到另一种气味,这次我嗅到的竟是香气,彷佛是晚上从窗外吹进来的春风,又彷佛是母亲怀中的乳香,我嗅到这香气,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胡铁花道∶"等你醒来後,你已回到那菩提庵?"柳无眉道∶"不错。"
她叹息一声,接着道∶"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乾了,那老尼姑正坐在我对面,手里还拿着我刚喝过的那只茶碗,就像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我再问他,再求她,她就连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宋甜儿只觉手脚冰凉,颤声道∶"你……你就好像做了个梦?"柳无眉黯然道∶"不错,有时连我自己都分不出,那究竟是真?还是梦?"李红袖也长叹了一声,苦笑道∶"听你这麽一声,我又不想到那神水宫去了。"
宋甜儿望着蓝枫倾,道∶"神水宫……神水宫?那究竟是个怎麽样的地方呢?"。蓝枫倾微微一笑道:“不管是那面,其实都不可怕,每个人的心境和经历的也是不同的”。
蓝枫倾扶起跪地的柳无眉道:“现在一切都解释清楚了,你们不要在自责了,今晚我为无眉施针续命,三日后启程”。李玉涵有点不能自己道:“那,那我能做些什么呢!”。
蓝枫倾嫣然一笑轻声道:“你什么也不需做,这几天好好陪在无眉身边就可以了”。李玉涵点头,胡铁花兴奋得道:“我终于可以见识一下神水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蓝枫倾看着兴奋的胡铁花道:“除了无眉你们都不能去神水宫”。胡铁花大呼道:“为什么”。蓝枫倾淡淡道:“这是宫规,你们折腾怎么多天都该好好歇一歇的”。
胡铁花看楚留香和一点红都没吱声闭上了嘴巴,李玉涵、柳无眉笑着道:“我们上去吧!我们去准备客房,晚上好好宴请各位”。
楚留香道:“有劳了”。说完便拦腰将蓝枫倾抱起走出地下室、一点红也不说话抬腿就走,剩下的众人你看我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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