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白面无须,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气度沉稳,自有不凡。
男子的对面坐的是一位老者,须发皆白,精神却极为旺盛,身材矮小,身穿一件黑色唐装,手指关节的骨骼高高凸起,显然这是一双手上有极高明的功夫。
桌下摆的是三个打开的钱箱,每个钱箱里面装的都是一捆捆扎好的新钞,码的整整齐齐,鲜艳的大红强烈冲击着视觉,这是今年上交的“例钱”阿伟忍不住,时不时就偷瞄一眼,然后暗暗吞下口水。
男子和老者对此视而不见,浑然没把它放在眼里,两个人都专注地盯着眼前的黑白棋盘厮杀,许久,男子落下一子,嘴角升起一抹笑意,对这一手有相当的自信,“耿老。这一手如何?”
被称作耿老的老者对此置之不理,眼睛一眨不眨地抓着棋盘,苦思破招。
男子这时候端起棋盘边的茶杯,细细品尝,忽然笑道:“白严,你确实比阿强聪明,这些年呆在他的手下算是屈才。”
白严听后脸上毫无起伏,腰弯的更低,回道:“堂主谬赞了。”
男子笑了出来,摆摆手,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早不兴帮主、堂主这一套,以后换个称呼。”
“是,先生。”白严见机极快。
“我从不夸人,没想到一时兴起,下来收个租,结果就遇上这么一出好戏,可惜未能亲眼一见,可惜!”男子惋惜叹道,丝毫没把光头性命放在眼里。
白严沉默不语。
男子接着道:“这些年,阿强上交的账目一直含糊不清,上交的大概只有你的八成,我这次来本想亲手敲打敲打,但人死债消,以后你就是分堂的一把手,这里的钱你取走一箱,用来打点你自己的关系。”
白严眼睛一亮,钱倒是其次,他要的就是这个名分,现在他才算是名正言顺。
这件事终于算是过去了,白严呼出一口气。
白严告了个退,提了钱箱便带着阿伟离开。
男子回头看到耿老还在思索,也不出声打断,自顾自地品茶。
一旁的耿老反而开口:“这小子倒是贼溜,竟然敢主动承认自己背主的事,当晚那么多人,只要我们想查,怎么可能查不到,他要是敢隐瞒一点,恐怕尸体已经拿去喂狗了。”
男子眼神飘忽,透露出回忆的神色,叉开道:“阿强是最早跟我的弟兄之一,所以我把黑洞这块肥肉留给他,但是他确实老了,竟然被一个小鬼吓破胆,这些年他中饱私囊,我都可以不计较,这次来,我也只是想告诫他一下,结果”
男子这时候不同于刚才的不以为意,有些哀伤,似乎真的在为自己的老友默哀。
耿老捏起一枚白子落下,才终于抬头看着男子,说起另外一件事,“其中一个少年用的应该是八极,八极号称是实战最强的拳法之一,不过能一刀斩下别人的头颅,这个人当真有霸王之力。另一个则是有内家拳的影子,似乎所学广博,看样子家学渊博,但是我还没听过年轻一辈中有这样杰出的人物。”
这次轮到男子,但是他下棋很快,几乎没有停滞片刻,再次落子后起身离开,站在窗前,悠悠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两个年轻人,见过血的崽子往往比起同类更具野性。”
男子的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欣赏,耿老盯着棋局一会,终于放弃,起身和男子并立,饶有兴趣地说:“岳山,你对这两只崽子动了心思?想要收为己用?”
“兴趣倒是有一点,不过是杀人的兴趣。”镜前的岳山淡然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我的狗要杀也是我来杀,别人若是敢动,我顶多也就是剁下他的手,砍下他的脚,再丢到大街上要饭去,如果不是分堂需要人主持局面,那只白眼狼,刚才我就直接处理。”
耿老沉默不语,他并不意外。
说完后,岳山呼唤一声,一个刀疤男人推门而入。
“大河,等下你去找白严问下少年模样,这几天你辛苦下,带几个人在火车站蹲守,既然不是凡人,就不能以凡人来度量,这片池塘可容不下两头鲸鱼。”
“两个小鬼而已,用得着这么多人?”大河不解。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难得是我欣赏的两个人,你遇到后直接杀了,给他们一个痛快,就当是我日行一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