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手

疯般的念着尹乔的名字，接着同样愤怒地说：“我们完了————！”

    这一次她别过夏空的脸，仿佛就算是他再哀伤的表情她也看不到。在她眼里她们如同陌生人一般。她转过身，静静的离去。

    只是尹乔站在她的面前堵住了她。

    尹乔浑身是水，看来她已经站在那里好久了。

    “茗。”尹乔轻轻的看了夏空一眼接着她温柔而伤感地说：“你不要离开夏好不好，他最爱的人是你永远都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此时茗天怔怔的看了尹乔和夏空一眼，眼中冰封着恒久的伤痛，一抹苦笑在发白的唇边绽放开来。

    “尹乔你觉得你现在跟我讲这些还有意思吗？好，就算夏不喜欢你，就算他一点也不爱你，那你自己凭良心说你不爱他吗？”

    “不是的我是想、、、、、、”尹乔还想解释。

    “你只需要回答我爱还是不爱。”茗天重重的打断尹乔的话。声音中有着笃定的气息。

    尹乔慌乱的眼神在瞬间凝滞了，她的心如同被重创一样。

    认识夏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将自己的感情掩饰得很好很好。上次她对茗撒了谎，只是这一次她却说了真话。

    “是。”她转过身看着夏很肯定很执著地说：“我爱他，我很爱他而且对他的爱从来就没有输给你过。”

    夏怔怔的望着尹乔，他只觉得他看到了一个世界上最悲凉的身影——尹乔。

    他记得他对尹乔说过一句话，不愿让自己爱的人也活在自己永远走不出的悲痛中。可是尹乔她却承受了自己全部的痛苦。甚至于她从来没想过得到什么，一直以来她都一个人在默默承受着，而自己却将痛苦一点一点加深到尹乔身上。

    慢慢地尹乔转向茗天。

    天空的雨哗哗的下着，茗天整个人都滴着大点的雨水，她无奈的看了夏空一眼，那个神情里有过从没有过的绝望。心痛得她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蓦地。

    她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握紧，由于手指用力的掐进白皙的肉里嫩嫩的皮肤上出现了红红的血迹，鲜红的血深深的流到她右手无名指上那个散发着苍白光芒的戒指，那一刻那个戒指再也没有让人心醉的味道，反而浓烈的散发着一股冰冷绝望的气息。

    “夏空，你听到了吗？”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仿佛就要失去说话的能力每说一个字心都痛得厉害。她一字一顿地说：“尹乔爱你她爱你到底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尹乔的心正在砰砰的跳动着，但她依旧很想努力解释：“可是夏空不爱我，他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茗我认识的夏空是从来不会放弃仇恨的，从我认识他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仇恨是他一生都不可能放弃的，可是、、、、、、因为你他却放弃了。而且两次为你放弃了对洛家的仇恨，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他？”

    茗的心颤抖得厉害，心痛得仿佛就要裂开一样。

    手中的戒指发出孤寂而害怕的光芒。

    她静静的凝视着尹乔，声音冰冷得可以冻僵身边所有的人。

    “他为我放弃了仇恨？”

    “难道不是吗？”尹乔的话如同是一把得刀深深刺入茗天的心：“第一次因为爱你他放弃了对洛家的恨，第二次就算是你让他离开就算是他心中有多痛苦可是在你想要离开他的那一刻他选择了放弃不是吗？他为你放弃了他一生中都不可能放弃的事，你说他会不爱你吗？”

    绝望而冰凉的泪水顺着茗天的脸庞流下来，如同手中戒指快要逝去的光芒，那是一种怎样的惊心动魄的悲伤、、、、、、、

    “他或许还是爱我的，但是我已经不是她的唯一，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那我呢？我还算什么？”她的声音很温柔好像再说重一点她的心都会被撕裂得疼痛。她一步一步走向尹乔声音无依而可怜：“正因为我知道他心中有多恨洛家的人，所以我才会知道你在他心中有多重要，尹乔他是为了我放弃了生命中最不可能放弃的恨，可是——他却不可能放弃你。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你在他心中比恨还重要，甚至是我苦苦求他放弃你他也不肯，你知道你在他心中早就超过了一切吗？”

    接着，她完全不给尹乔说话的机会，她转过身怔怔的站在夏的身边。

    雨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再也看不清前方的路，再也看不清夏空绝美而温柔的脸，再也看不清曾经带给她幸福和希望的甘草地。

    透过雨水她的眼睛依旧那样清皙的照耀在夏空的眼里，只是透过泪水的瞳眸再也没有之前的光亮，仿佛她的人生从此只有黑暗，只因为自己不可能放弃尹乔她的人生就只能在轮回边缘等待。好像她的眼神在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你肯放弃尹乔，茗天依旧还是茗天，那个时候我会不顾一切的回到你身边。

    此时。他的心如刀绞一样，然而心脏正中的那条伤痕却发着隐隐的痛楚，惭惭地那种痛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直到现在我都不懂，为什么尹乔在你心中会那么重要，告诉我好不好？求求你告诉我？”

    她反复地问着，好像就会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你不肯放弃尹乔？”

    “为什么、、、、、、、为什么我认识的夏空会变成这样？”

    或许，这些话，是从夏空再次回到青城的时候，又或者是她知道了尹家的性质，知道了尹家是黑社会的时候，甚至是因为在她心底，夏空已经不像以前一般，不会对自己无话不谈，她们的爱情里竟有那么多的隐瞒……

    他定定的看着茗天，整个人，整颗心，恍若整个世界都只为她而跳动，可是他却静静地说了一句：“可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是茗天啊！茗天是我唯一可以用生命来守护的女生。”

    “可是。我已经不再是唯一了不是吗？同样你会用你的生命去守护尹乔是不是？”

    她的声音沉沉地一如之前的哀伤。

    “为什么我一定要离开尹乔呢？”夏空轻轻的拉起茗天的手放在离自己心脏最近的位置温柔地说：“我用我最爱的爸爸夏天起誓我从来没有爱过尹乔，我一生中最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求你不要和我分开好不好，求求你！”

    茗天执著地看着他，眼眸中的光芒如同快要破碎的星光一样。

    幸福就在那一瞬间离她们好远好远，如果那一刻他可以放弃尹乔那么幸福就再也不可能离开她们了。————只是现在如果自己不要求夏放弃尹乔幸福又会离自己很近很近，可是???????她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她的手轻轻的抽离开夏空的手，那种曾经她最熟悉最迷恋的温柔就在一瞬间彻底消失了。

    冰冰凉凉的手掠过夏空周围的气息，逃离开他最具有魔力的心跳，那一刻她静静的看着夏空，那种绝望，那种心痛。覆盖了她整颗只为夏空而跳动的心。

    “不可以。就算我抛开洛来说，我也抛开我们之前的所有问题来讲。我和尹乔永远不可能同时存在在你的世界里，有我就没有尹乔，有尹乔就没有我。”

    他的泪水如水晶般的滴落。

    “为什么，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现在会这么介意尹乔的存在。”

    茗天默默的看着痛苦的他，声音再也没有之前的低沉就好像说得越重就会越快遗望一样，即使她的心会很痛很痛她也想让他听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只爱我一个人。”那一刻至少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没有那么痛苦，只是接下来的话不知道在她心里隐藏了多久，又会是多久的伤痛必需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和尹乔在一起，我会有多担心，我不了解尹乔，不了解尹氏集团，我也不了解你口中那个不做坏事的黑社会，可我清楚的知道在我们看来黑社会会做出什么好事呢？你活在那样的一个世界里，你知道我每天有多担心吗？你知道我害怕一觉睡来就再也看不到你吗？你知道我害怕终有一天你们都会被抓去做牢的恐惧吗？”

    令人心碎的音节、、、、、、、、、

    在诺大的雨中，在凛冽的风中。夏空的眼前是一片永无止境的黑暗。他的心就仿佛是处于世间角落的一粒沙尘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

    直到现在，直到茗天说出这翻话的时候。他的心彻底死了，死得干干净净不带走一丝忧伤。

    原来——她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以前了，甘草之地的幸福再也没有了。

    她爱自己她害怕自己受了伤害。在她的世界里一直都是纯净的白色，可是他自己早就是沾染到黑色的世界里。黑——白如此鲜明的对比。他的世界突然离她的好远好远。她永远不可能理解黑社会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可是她却认为自己的沦落了，沦落到那个会让她伤心害怕的黑色世界里。

    黑白疯狂的交替着。

    一步又一步逼近。

    此时，她停止已久的声音再次响起：“从你回到青城后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我是那么的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堕落到黑社会里。我只想你离开那个肮脏的黑社会回到我们这个干净纯结的世界里可以吗？”

    夏的心。如同被狠狠击中一般——

    他的目光在一刹那变得犀利起来，那种痛心，那种无奈，那种绝不后悔的眼神怔怔的望着茗天。

    “其实你计较的根本不是尹乔的存在对吗？”他直视着茗天语气毫不客气：“你是觉得我堕落到黑暗里了对吗？什么叫那个肮脏的世界，我从来不觉得我现在的世界就是黑暗的，我也不觉得你们那个世界就是纯结的，一直以为你都很计较对不对？你一直都想我离开尹家彻底和她们没关系对不对？”

    “没有”她干脆的回答，可是她的声音却有着浓浓的痛楚：“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沦落下去，我知道夏空的梦想，我知道以前的你对梦想的渴望。”

    梦想。哼！这两个字就像是对他的嘲讽一般，他的梦想根本就在洛家出现的同时就给毁灭了，曾经无依无靠的他多想拥有亲人在身边。可是被洛家破坏了。曾经以为得到爱情的他。可是被洛家破坏了。曾经以为心里再也不会有仇恨的时候。可是被洛家破坏了。洛家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诅咒一般他所有的爱所有的梦想都是被洛家亲手破坏的。

    黑社会。这三个字对以前的夏空而言也是那么遥远，如果不是洛眸，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黑社会里一旦踏进这个地方就再也不会有出去的那一天，这个他知道，尹乔也知道。

    “梦想！”他讽刺般说出这两个字接着无力的说道：“我的梦想。现在的夏空再也没有以前的梦想，我唯一的梦想就是你可以接受我现在的身份，接受我在黑社会的现实。”

    “不可能！”她的回答很绝决。

    她没有再说下去。

    甘草地上，他们都僵直的站着，固执而倔强的凝望着对方，在她们的眼神都有一种就此凝固的感觉，哪怕时间就停在这一秒再也不要往下发展了，因为她们都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茗天的面孔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她静静地无力地说：“我们分手好了，反正你不肯离开尹乔，离不开黑社会。而我也不会离开洛。分手是唯一可做的。”

    夏天默默的站立着，晶莹的肌肤在透过雨滴的时候仿佛可以被穿透一般，一种至深，至寒的哀痛在他的心里散开，然而那道伤痕却有着一股钻心的痛楚如雨水一样流淌着……

    茗天的心口也变得疼痛起来，她再一次看着尹乔看着夏空说：“希望我的人生不会和你们有任何交集，也希望不会和黑社会再有任何交集！”

    她忽然转身离开，在她转身的同时再没看夏空一眼，仿佛他们就是陌生人，好像她们的人生真的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夏空的脸被雨打得透湿不过在麻亚色的发丝下那瞳眸散发出来的忧伤却一直持续在甘草地上，他看着茗天离开的背影，静静地、他居然轻柔的一笑。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她，你到底想要保护她多久？”尹乔被激怒了，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如同在瞬间要说出内心全部的话语一般：“你知道你们分开是什么定义吗？夏空你为什么不肯说，为什么不肯告诉她？”

    听到尹乔的话，夏空的笑意更浓了，但那是带着讽刺意味的微笑。

    在风雨中夏空单蒲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他带着以往温柔的口气跟尹乔说：“尹乔，没用的就算她知道是洛眸差点害死我又怎么样，我同样还是我，而她只是希望我离开黑社会，这一点却是我永远做不到的，你懂吗？更何况你让她知道她最好的朋友去弑她最爱的人她会有多伤心你知道吗？所有的痛苦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反正也已经习惯了。”

    “黑和白就真的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吗？是我，都是我让你踏走黑暗的世界里，对不起！”

    夏空轻轻的走到尹乔身边，他温柔的将尹乔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不是你，这个人是洛眸才对，是他一步一步逼我走上这条路的，可是尹乔你知道吗？认识你走上这条路我一点也不后悔，就算是失去茗天也不后悔的路你明白吗？”

    距离夏空很近很近的位置，尹乔可以感受到他那份最深的伤痛，原本他和茗天的世界都是一样的白，现在他却被沾染到了黑色，一下子。她们的距离被拉得好远好远……

    心，忽然撕裂一样的痛。

    尹乔知道，夏空永远不会将伤心摆在脸上，在别人眼里或者是在茗天的眼里他永远都那么坚强，可是他也是脆弱的，每当夜晚他会一个人哭泣的，可是那时他身边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夏空承受了所有的痛苦。那种痛苦真的还会廷续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