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宗默言语之间已现躁意,云虹道:“既然我不能引前辈入道,那我便赠前辈一场机缘。”说着,自袖中取出一方盒,缓缓打开。
宗默倒未去关心那盒中装了什么,他只是好奇,这么大的盒子是怎么装进袍袖中的。
注意到宗默的神情,云虹翻手,指间一动,道:“这是乾坤戒,内蕴空间,想来前辈行商自然是需要的,我便将它也送给您。”
“那如何使得?”他心中惊骇,圣地果真不简单,在玄魔殿他可连听都没听过这种东西。就算有,他也很难知晓,毕竟他与修行者之间隔着一个世界。那个距离可谓咫尺天涯,单从怕死这件事儿上,他就得服。人家生死境之后连死都不怕,凡人成吗?死了就活不过来了。
就在他走神之际,那个盒子展了开来,他定睛一望,一枚碧绿丹药闪着幽光呈现于眼前。他的心跳得愈显急促,有喘息不畅之感。
他知道只要能发光的丹药都是好东西,可有时候也并非如此。他曾为升霞洲的一位员外带过类似的丹药,那种丹药来自于鬼族,也只有精灵商人能与之交涉。
那种丹药有个美妙的名字,叫“情结”。他不解其意,什么病需要“情结”呢?他翻遍了医典也没找到结果,后来听说,那个夫人抑郁而终了,他方才明白,那枚丹丸是个要命的东西。
“仙子可知一种叫情结的丹药?”
云虹见宗默忽发此问,怔了一下,恍然道:“早被列为禁丹,只怕已经绝迹了。如今的修行界知情者也不多了,或许百万年前的人才能说得清,可是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位?不过,情结并非所有丹师都能炼成,需经巫师采人魂魄。据说分七情而取其一,那个一,便说不清了。若所取为喜乐,那丹药便可治愈忧思之疾;若误取为哀惧,便可能致人于死地。”
云虹偷瞄宗默,淡笑道:“这种禁丹,前辈从何处得知?”
宗默无力的跌坐于矮凳之上,沮丧道:“我曾帮一老友私带过一颗,他的发妻患有疑心之疾,非情结不能医。特来相求,多年老友,我如何推脱?”宗默恨声道:“为何非取同一个名字?”
“只因那丹药需要一种世间罕有的禁魂之丝,禁魂之丝也为魂丝,从一种魂灵之身中抽离得来。那魂灵有个令人惊惧的名字——织魔。”
织魔令人惊惧,那魔人呢?宗默腹诽着。
云虹淡笑道:“织魔可改写人的记忆,比如,在前一刻我们还不曾相识,而此刻,我们便可能是多年的老友。”
“那不是挺好的吗?”宗默认死了要为魔之一字正名,一丝好处他都不能错过。
“若果真如此,这厅堂之内也可能有敌人。”
宗默转首看了看那两个男子,一个壮硕、一个矮瘦,怎么看都不象是坏人。忽而又肃然道:“这个比方不好笑。”
“正因如此,天下修行者将其列为了禁丹,虽说只有一束魂丝,也可在人的记忆中诞生新的织魔。”
宗默闻听此言,立时觉得浑身发冷。
云虹强调:“对修行者而言,神魂不容有失。”
“我明白了,是我铸成了大错。”
“前辈不必为此事挂怀,那位夫人的死因倒有几个可能。一是病入膏肓,丹药难以医治;二是,以哀惧对忧思,因为相生之故,若织魔果真醒来,也定会痛不欲声;再则,也许问题与那丹药无关呢……”
宗默一愣,而后连忙摇头不止,道:“不不不,那员外是宗氏客商,当是个诚实之人,绝不会如仙子所言。”
“那前辈更无需忧心,那位夫人故去的原因便是未知。难道前辈想忘记救死扶伤的初心?”
“若她是因我而死呢?”
“若是因为你救了一个野兽,转身便发现一位猎人杀了它,难道下次您便放任不管了?”
“可那位夫人是个人,并非野兽。若真如仙子所说,能料到那猎人会出手,我自会拦阻。”
云虹得意的笑道:“前辈又非鬼族的巫师能卜算天下,即便是有那种能力的大巫也不能改变命运。圣人言,莫以生恶而困心,莫以趋恶而避善,便是这个道理。”
“老朽还是糊涂。不过,听仙子一席话总算是好受了些。”宗默探出脖子盯着盒子道:“这……该不会是情结吧。”
“此为生元丹,此类丹药可分为三阶,低阶为锁元丹,用于救治垂死者,为修行者必备;中阶为固元丹,可强身锻体,无视境界而可凝聚元力,从而能加长释放元力的时间,为战斗时必备;生元丹属高阶,它以草木妖的精魂为引,以魂修的锻魂之法融合一滴精灵族的精血,再由丹师配合炼制而成。”
宗默听得头皮发麻,连忙打断道:“仙子是说,这是一只草木妖和一个精灵族人的性命?”
云虹摇头道:“树妖的精魂只是一丝神念辅以魂力,只有这样,树妖才能加入到这枚丹丸的炼制中来,以提升成丹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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