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真脚下一顿,回头:“宁庄主何意?”
“我想道人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缇真也没了好脸色,表情耷拉下来,沉默着望向他,也不说话。
宁梁轻哼一声,转移了目光:“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傻子,我的意思也再清楚不过。若是有人想要试一试寒舍的防卫究竟如何,宁某自然会遂了他愿!”
缇真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将所有人都扣留在这里,一时气结:“你!”
宁梁挑衅似的朝他抬了抬下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缇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后突然笑了。,道:“呵呵,但愿宁庄主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好。”接着送给他一个冷哼,跟着仆人到后院去了。
宴会最终是不欢而散。
童话看着突然散去的人群,愣住了。她回头看了眼重鸾,发现他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后院的方向,下意识地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问:“现在怎么办?”
重鸾被她一声拉回思绪,收了嘴角上挂着的笑意:“既然如此,那就留下看个热闹好了。”
说完就跟上前来的仆人去了后院。
童话被他弄的有些莫名其妙,挠挠脑袋,随后拉着沈一辞去找住的地方。
出了前厅后便是座小型的院落,在烛火的照射下树影摇曳。童话脚踩着斑驳的影子绕过庭院的九曲十八弯,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个院子前停下。
“凭欗意?倒是挺有意思。宁梁这老狐狸这般无理,府上的院子倒还不错。”沈一辞东摸摸西看看,眼底浮上垂涎之色。
在前领路的小厮憋着一口气,细想之下闷闷地开口说道:“那是我们少庄主起的名字。”
沈一辞愣了一下,随即开怀大笑:“哈哈哈,府上的下人也挺有趣的嘛!”
童话点头,以平和的语气讽刺他:“嗯,确实。起码人家不会欺负小孩子。”
沈一辞默。
小厮默默地听着身后的对话,最后红着张脸把头压得低低的,尽管在黑夜之中他们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色:“凭欗意共有五间屋子,分别对应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他领着童话二人绕过已经亮起灯光的房间,“现在还剩下相对的水、土两间屋子没人住着。二位请。”
他打开一扇房门,道:“这是这位公子住的房间。公子的在对面。”说着,他又问了句,“两位对此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道:“无碍。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规矩?麻烦你了。”
顿时,小厮受宠若惊:“不、不、不碍事,这、这是小的应该做的。二位休息吧。”说完逃似的走了。
童话倍感无辜:“我说了什么很吓人的话了么?他跑那么快做什么?”
沈一辞看了眼小厮逃离的方向,回了句:“大概是你长得太凶神恶煞了。你看你这眉毛画的,正常男子有这么粗的眉毛么?”
“……”童话一手拍开他的爪子,没好气地道,“你滚一边去!”
“哈哈哈哈!”
童话不想和他斗嘴,先一步打开门进去了。身后沈一辞赶紧跟上去,眼看就要进屋,童话眼疾手快地双手一关门,只留一个小缝:“喂喂喂,现在时辰还早呢!你不会真想睡了吧?”
她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那你还想干嘛?都被困在这儿了,不早点休息还能干什么?”
沈一辞望了眼那几间还亮着光的屋子,撺掇她说:“相逢即是有缘,你就不想和那几个‘邻居’说说话?保不齐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呢!”
童话觉得他有些无聊,拒绝他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没兴趣。”说完就要把门阖上,沈一辞一急,直接伸了只脚进去紧接着像条泥鳅一样溜进去了。
童话气急:“你到底想干嘛?”
沈一辞回身摆出十分委屈的表情,哀求道:“算是我想去看看啦,求你了,就当是陪我,左右都不是件坏事对吧?”
她无奈地看他一会儿,旋即道:“真是败给你了!”
前厅。
前一刻还是人声鼎沸,下一秒却只剩下相对无言的两个人。安静得可怕。
由始至终对突然爆发的动乱不发一言的宁老庄主深深叹了口气,道:“梁儿,你终究还是太过急躁了。”
宁梁猛地灌下一口酒:“不这样又能怎么做?孩儿也是无可奈何。事已至此,父亲你就不要再说了。”
说完又是一坛酒下去。
良久,他没听到宁老庄主的回应,转头看时,发现老者已经垂头倒在椅子上昏迷不醒!
宁梁手忙脚乱、三步并两步疾走过去:“父亲!父亲!你怎么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