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轻声啜泣着,嘴上如是说,心里何曾真就放下了?
呜咽之时按着心痛苦道:“姐姐,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疼!皇后说当日秦嬅献给皇上的画是傅玲给的,傅玲怎么可能会有我的画像?姐姐,画上画的是我舞白纻舞时的模样,那是我给他舞的白纻舞!为什么?为什么事实如此残酷?”
“姐姐知道!姐姐什么都知道!”姐姐浅浅拍着我后背,言语中亦夹杂着几许伤悲。
我以为她在安慰我,便道:“不,你不知道,是他害了我,是他将我推到这样的境地!姐姐,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想恨他,可这心里却一点点也恨不起来,所以才会痛苦,所以才会难过!”
“再难过也得为你的孩子考虑!”
姐姐转目擦干自己眼角残存的泪珠,这才抬手为我擦泪:“妡儿,爹娘双亲自不必提了。姐姐无福,一生不能生养,可你不同,你如今不仅仅有远儿,还有腹中的胎儿,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们打算不是?”
“我也想,可就是忘不了他,姐,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为什么我就不能为自己争点气?为何我不能为孩子们争点气?人家都能如此待你,你还在幻想什么?”
“这不怨你,你和大哥一样,都是至情至性之人,纵使粉身碎骨也愿坚守那份执念。”
姐姐仰息一叹:“妡儿,姐姐今日来除了姝儿其实还有一事要告诉你,那就是九皇叔他没有对不起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傅玲在后作祟,他同你一样,都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姐姐,你糊涂了吗?”
我万万没想到姐姐会说出这番话,要知道一直以来她对我二人都是极不支持的,如今却反过来为他辩护。
“糊涂的人是你!”姐姐连番摇头,满心痛惜对我说道:“妡儿,你想想看,皇后心机深重,姝儿怎样她不是心知肚明的吗?既如此,为何还坚持要将姝儿弄进东宫去?”
“还能为了什么?不过是忌惮兰庆二府实力,怕我的势力日增夜长下去有朝一日会危及太子哥哥地位,而今才借着姝儿掣肘你我。”
她不会无缘无故来此一招,想来只有太子哥哥才有此心思吧。
姐姐静静听完,默声摇头答:“是也不全是。妡儿,你且想想,你姐夫只是个清闲无权的王爷,既无威望又无军功,在朝在野都说不上几句话;兰府就更不必提了,爹爹赋闲多年,即便当年在朝堂上还有些影响,而今也早已消寂,不足为她皇后忌惮。至于叔父,兰若已经嫁入东宫,自然是要极力扶保清扬的。”
“那她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你!”
“为我?”
我一时不能跟上姐姐的思维,问道:“缘何为了我?我虽已入宫,又诞下皇子,但从未想过要和太子哥哥争夺,她为何还要这样做?”
“你不与清扬争夺那是你的想法,她皇后可不会这么认为。”
姐姐眸光微沉,目光低扫我小腹一眼:“妡儿,所谓人心隔肚皮,皇后她虽与你我同出兰氏,但早已离心离德,如今你诞下皇儿,皇上太后对那孩子都十分疼爱,叫她皇后怎么不疑心?”
“姐姐,即便如此,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即便皇后因我儿而给姝儿强加镣铐,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有关,而且关系重大!”姐姐回道:“妡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年虽说你和九皇叔分隔宫墙内外,外人跟前你二人平日言行也极为谨慎,可皇后不糊涂,她对你们的事情知根知底,怎会瞧不出九皇叔对你的痴情?”
姐姐一番话引得我若有所思,却并未打断她,而是默默听着。
“妡儿,九皇叔如今虽不理政事,但他始终是大梁威名赫赫的‘战神’,始终是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安王爷,这些年连皇上都忌着他,何况于皇后?妡儿,你别忘了,飞羽军中还有安王多少旧部,大梁军中还有多少颗心向着安王,怕是皇后想起来也会后脑勺发凉吧!”
当日姐姐所说的这些我并不十分明白,但有一点却是清楚的,那就是玉郎在军中威望远非常人可及,只需振臂一呼便可震啸山河。
“妡儿,你别忘了,九皇叔逍遥在外近十年,却能为你在皇帝跟前委婉求全,这是多少男儿汉都做不到的事。若是他日你有问鼎龙驭之心,只需安王一人便足够了!又何须兰庆两府相助?妡儿,且不说那个人是皇后,是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的皇后,即便是个普通人,你和清扬在安王心中孰轻孰重不都是明摆着的吗?她皇后看在眼里焉能不心生畏惧?”
“姐姐!”
“妡儿,听姐姐的话,不要再和九皇叔置气,更不要将他推到千里之外。”